---

第四章 高城的合戰 之四


從北方高台的惣陣居高臨下，
將合戰盡收眼底的大友宗麟等人，受到了更進一步的衝擊。


"開始啦開始啦。命中了。'國崩砲' 的砲彈，打到高城的家久那邊了"


在旁嚥著口水，旁觀黑田官兵衛指揮的相良良晴，
手上帶著手枷，做為 "最重要人質要員" 站在宗麟的右側。


另一方面，從牟志賀的牢裡，被宗茂移送到惣陣這裡的相良義陽：



 果然男女之事還是奢望著姐姐手把手給你慢慢教起對吧......
 到底要讓我當人質當到什麼時候啊？"


這樣不斷對良晴吐露著不滿，她的手上也帶著手枷。


"良晴大人，義陽大人。非常對不起。
 這是軍師決定的，不能讓你們逃脫，要是這惣陣面臨崩潰之類的事態，

 我會即刻幫妳們解開手枷的"


如此向兩人道歉的是立花宗茂。
雖是是初陣，還是把宗麟率領的兩萬近衛兵指揮權交付給他。


然後，頭上頂著寵物雞 "じとっこ"，
喊著 "吼喲～人家才是立花家的家督啦～！"

 不顧三七二十一緊抱著宗茂隨軍的，是年幼的立花誾千代。



這四個人，現在正將視線投向戰局有異的方位，
那是與正在越過高城川的歲久軍不同的方向，"西" 方。



合戰終於要開始了，臉色蒼白的大友宗麟：

"......那個是，什麼？ 那個，山的方向......有什麼，在動。
 就好像是，山脈的斜坡本身正在步行一樣。"


這般，不經意的指向了意外的方位。

高城被流經的兩條河川夾著，北岸是大友，南岸是島津展開的長陣，
而這方向，明顯是從和戰場不同的方向，不斷迫近。


高城的西側，谷瀨戶川和高城川上遊的位置－－

覆蓋著那座山峰的綠色森林，正在緩慢的移動著。



那不是土石流－－。

那是大友家的，別動隊。



將鎧和兜都捨棄，全身最大幅度的覆蓋著樹枝和樹葉，徒步的伏兵們，
高千穗往高城，至極無謀的山中行軍路線，

他們現下，踏破了山路。



大友宗麟說著 "怎麼可能，是幻覺吧" 如此懷疑著，

順著宗麟的手指看向山坡的四人 "確實，不是幻覺" 如此回答宗麟。



宗麟從南蠻座椅驚站起，面色蒼白的喃喃自語。


"......'日向之森進擊開始之時'......來了"       （註：這是預言內容的一段）


"妳在說什麼，宗麟？"     義陽追問。



良晴呆然目睹著眼前的一切：


 "是宇佐八幡神的預言！預言成真的話，宗麟的破滅之時就會到來，這麼一回事！
  怎麼可能，日向之森真的會移動起來什麼的"



"你說預言？那算什麼？日向的森林移動的話，宗麟就會破滅嗎？"



"終歸就是個預言，別太較真了，總之就是這麼回事義陽姐。
 宗麟一直，因為被宇佐八幡神的預言給束縛而膽怯。





"但是良晴。越過山路的別動隊，不是由加斯帕爾率領的嗎？
 為什麼加斯帕爾要為了讓大友宗麟破滅做這種事呢？

 那傢伙雖然和良晴，和你是敵對的，
 但他不是打算讓大友宗麟和織田信奈兩人同盟，在日之本建立起天主教的王國嗎？"


"是啊，義陽姐。而且，就算那是加斯帕爾，
 他也不可能在不熟知當地地裡的情況下越過日向的山脈才對。

 '史實' 上的 '耳川之戰' 也是，越過山的別動隊也沒有趕上合戰，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沒有頭緒。"



"加斯帕爾大人，也沒有辦法顛覆這個預言呀！
 加斯帕爾大人，為了越過險峻的山脈讓足輕捨棄了厚重的武裝，
 然後為了讓島津不會察覺用樹枝、樹葉來擬態。

 而這個結果，偶然的......讓日向之森，動起來了......已經......完蛋了......"



果然，不應該對日向出手才對的。怯嚅的宗麟將臉埋在兩掌之間。

此時，立花宗茂起了身。


"不，主公。黑田官兵衛大人為了封殺 '釣野伏'，強行達成了本來不會成功的山路行軍。

 做為第一策的 '上策'， 是先奪下根白坂完全包圍高城，阻止島津增援的戰術，
 此計被島津軍的急行軍給化解了。

 但是，官兵衛早就算到根白坂的奪取事實上相當困難，
 同時進行著極為隱密的了第二策 '中策'。

 那就是讓大友軍，奪下對於兩軍都是死角的 '西' 側。
 北岸的三萬先鋒隊和奪下西山的別動隊，可以反過來夾擊島津軍。

 說穿了就是 '以釣野伏之道還其身' 的戰術。

 恐怕，指揮那支別動隊的人，並不是加斯帕爾吧。
 想要撐過那麼艱難的行軍路，士兵的士氣必須要相當高昂才行。

 所以加斯帕爾、佛洛伊絲他們這些南蠻的傳教士，應該是駐留在高千穗才對。"



是這樣啊！這就是官兵衛的 '中策' 啊！

確實，只要封鎖了 '釣野伏'，對島津來說要打開和高城之間的通路就很困難了，
良晴點著頭。


"宗茂？那麼，是誰代替加斯帕爾在指揮那支別動隊！？"  良晴問起




宗茂如此回答。



咦～？那現在立花山城不是放空城了嗎～！？
誾千代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嗯，誾千代大人。立花山城和岩屋城都是空城。
 那兩人，應該是率領了自己所能動員的全數兵力而來，這樣強迫行軍的途中，
 會有大量的士兵脫隊之事也計算在內，不這樣做是無法完成這個計畫的。"



"那麼，道雪和紹運，是在不知情的情況......
 在不知道不知道宇佐八幡神對我預言內容的情況下，完成了這個預言嗎。





如同宗麟所說，這樣越過山路的行軍，促成了宇佐八幡神預言的內容。
同時使得官兵衛靠著 '中策' 一口氣又把戰局變成了優勢。


這場合戰會傾向 "耳川之戰"，還是會是 "根白坂合戰"，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預測。
良晴已經，無法預測這場合戰的趨勢。



"這樣一來，大友和島津都不能隨便展開進攻。
 雖然歲久決定作為釣野伏戰術的誘餌獨自突出，但是在西山被大友別動隊奪下的現狀，
 這支誘餌部隊突出的計畫將以失敗告終。

 反過來將成被夾擊之勢的歲久，也不可能再退回根白坂。
 這樣一來兩軍，幾乎是勢均力敵。在這之後，
 中策的內容還會繼續延伸，這樣思考應該沒錯吧？"


義陽瞇起眼，凝視著西山。


"真可說是神算鬼謀啊。但是，官兵衛的戰術規模實在太大了。
 即使中策會繼續施展，能不能好好的照計畫進行呢？"


"不，很遺憾的，'肯定不會' 義陽大人還是以此為基準考慮、盤算行動比較好喔。"


良晴，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宗茂？這是怎麼回事？官兵衛，至今犯了什麼無法彌補的錯嗎？"


"是的，官兵衛大人的戰略，
 可能是作為凡人的軍師所能運籌帷幄的範疇中，達到最完美的水平吧。

 但是，這個戰略非常遺憾的有著破綻。要說為什麼，那就是官兵衛大人，
 她並不知道，宇佐八幡神預言的內容"


立花宗茂，像是做出了什麼覺悟般。


"吼喲～趕快替立花山城想想辦法啦～！這樣會被龍造寺偷走囉！"

宗茂抱著不斷這樣鬧騰的誾千代，溫柔的輕聲細語著。



"誾千代大人。同為女性之間彷彿作戲般的夫妻生活。
 即使相處不是那麼和睦，如果官兵衛大人算得沒錯的話，立花山城肯定安然無事。

 即使我不在，誾千代大人也一定可以作為立花家的家督，好好守護立花山城的。"



"蛤？你在說什麼呀，宗茂？你吃了不好的東西嗎？"


"咕咕？"



立花宗茂預期到了什麼，產生了覺悟嗎？

和在牟志賀偶然聽到宗麟 "預言" 內容之時，
還有在那之後看著夜空吃著醬汁拌飯說話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現在，抱起誾千代逗著她的宗茂的表情－－
是適齡的少女面對小孩子，溫柔的笑顏，

並不是 "西國無雙" 那般充滿張力，武士的神情。



立花宗茂對誾千代說著 "再會了。吾妻啊"

"宗茂？"  將疑惑的誾千代和她養的寵物雞，輕輕放到了地上。



"妳妳妳妳是怎麼回事啊，到底！？妳是，身體不舒服嗎？
 就像平常那樣，把誾千代轉圈圈然後丟出去啊！難道妳真的愛上了誾千代嗎！？

 同同同同同是女性耶，不、不會吧？"


"古咕咕咕咕咕！？"


"呵呵，同為女性成為夫婦果然是，不行的呢，
 我們彼此，就成為姐姐和妹妹那樣的關係吧......"


"吼唷～！別再說那種像是訣別的話語了！"


宗茂把背上的長劍取下來，就那樣插在腳下。


"誾千代大人。這把直刀，就讓您收下吧。

 這是我入贅立花家之時，
 親父大人贈與給我的，決不會彎曲，折斷的名刀 '劍˙長光' 是也。

 義父大人和親父大人說自己要是不能上戰場了，就不要猶豫用這把劍了結他們的命。
 對我來說，這是牽繫著兩位父親的寶物。還請，珍重的使用這把劍。"



"大白癡～！這麼重要的東西別給別人啦！"


宗麟此時，還坐在南蠻座椅上，蓋著面龐顫抖著。



"日向之森"，她沒辦法正視，自己的命運。
相良良晴，不知道接下來會變成怎麼樣，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阻止立花宗茂。


良晴他，從宗茂的行動和話語中讀不出他的真意，但是只有一件事情他明白。

立花宗茂，打算去打破，官兵衛所製造出來的，現在這個膠著的戰局。


接下來他打算從大友軍這裡展開突擊，並且戰死沙場。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相良良晴大人。我立花宗茂，已經知道預言的 '解釋' 了。
 我在牟志賀聽到預言的時候，就已經理解了。"


"預言的......意思？預言的解釋？怎麼回事？
 那種東西不是隨便人解釋的嗎？"


"恐怕，我的義父大人和我的親父大人，從以前就知道預言的內容了－－

 我被兩人份的父愛養育長大的原因全都是，為了這一天。

 誾千代大人和我明明同為女性卻非得成為夫婦不可的理由，我全部都已經瞭解了。
 當我知道自己命運的當下，真的是心亂如麻......"



那張表情，是在前往赴死的人臉上才會看到的，那種微笑。
和義陽，為了守護德千代，和良晴告別時的微笑，是一樣的。


"等等。到底怎麼回事！？官兵衛他，為了封殺釣野伏將戰術執行到這個地步喔？
 立花道雪和高橋紹運兩人都趕赴戰場，明明如此......你，卻打算犬死嗎？

 在老邁的立花道雪逝去之後，
 做為守護大友家的 '西國無雙' 那樣的未來，要怎麼辦！？

 我所知道的，妳的未來是.......不對，妳是不應該迎來這樣的終結的！
 妳啊，即使路途上滿是苦難，也是充滿光芒的啊，未來"



"我已經沒有說明的時間了，我的兩位父親，
 是為了養成主公的 '弟弟' 把我如此養育成人的。"


"這樣誰聽得懂啊！至少，告訴我理由啊！"


"請原諒我！再告訴你更多內容，只會打亂我的覺悟而已......
 良晴大人。我不在這裡站出來的話，您就會面臨死亡。所以我，已經下了決斷"


"我，會死？ 這是怎麼回事，宗茂！？"


"相良良晴大人。能遇見您，真的非常幸福......請別見怪！"


義陽拖著手上的手枷，緊緊抓著宗茂不肯放。


"良晴！雖然不知道預言內容的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但總之先阻止宗茂！就算費盡力氣也要阻止他，不然的話官兵衛的策略會全數瓦解的！"


"我、我知道了義陽姐！宗茂，有話之後再說！"


但是良晴和義陽同樣的，雙手都帶著手枷，
即使窮極兩人之力想要阻止宗茂，尚且力有未逮。

宗茂瞬間將兩人放倒在地，翻身離去。


"啊～？相、相良姐弟被放倒了～！
 無視軍師大人的作戰暴走了！？混帳你宗茂～！看我誾千代來阻止你！"

誾千代打算拔出宗茂全力插在大地上的長光，但誾千代的力氣，卻無法移動長光分毫。

じとっこ不斷撞擊著劍身助誾千代一臂之力，劍身也不見移動，
即使如此，じとっこ還是不斷的撞擊著。


"嗚嗚嗚～！拔出來！ 給我拔出來～！"


"咕、咕、咕咕！"



"道雪和紹運，知道預言的內容？這是怎麼回事......？"

大友宗麟顫抖著，從指間的縫隙，看向宗茂。


"......明明和宗麟約好絕對不會捨棄我的，



"主公不用從這惣陣做任何移動。
 這些士兵是我們敗給島津軍時的情況下想安然撤退必備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現在在這裡，顛覆命運的瞬間，請您看好了。
 其結果，這場合戰能攫取勝利還是將以敗北收場，不去試試結果是不會知道的，
 但我絕對會為了勝利戰到最後一刻。

 然後，不論是勝是敗，只有這點我可以向您保證。
 我立花宗茂，會作為主公最後的 '弟弟' －－ 完成整個宇佐八幡神的預言"


近衛兵們！聽我最後的號令，絕對不准輕舉妄動！
移動的時刻，只有要讓主公無事的從戰場撤退之時！


宗茂如此號令人面南瓜旗的少女兵。而他們的動作在瞬間靜止。

宗茂在行軍當中，早已得到了他們絕大的信賴。
不管是誰，都對宗茂高潔的人格和超凡的武勇憧憬，崇拜不已。

宗茂的命令，就是絕對的。



"你無論如何，都要去嗎？宗麟這一次，也沒辦法守護好弟弟嗎？
 又要犧牲弟弟，自己一個人苟活下去嗎？"


"所以我說了，預言的輪迴，將在今天完結。
 從此以後主公，將可以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了。"


"......宗茂......！
 這是我身為大友家家督的命令。妳是死都會嚴遵主公號令，肝腦塗地的忠臣吧。

 那麼，聽從宗麟我的命令！不要去！不可以死！"


"非常對不起。我要拒絕這個命令。

 現在的我，正在遵從我自己自身的 '意志'。即使受到任何人的命令，
 即使違反了義父大人們的教導......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這是我，自己的任性。"


"宗茂！？"


"就算我沒有行動，很快的義父大人和親父大人，
 也將會朝著中州河原的島津歲久軍突進。

 到那時候，黑田官兵衛大人的中策也將被打破。

 而後果，就是官兵衛大人不得不祭出下策。
 她一祭出下策，相良良晴大人就會步上死亡的道路。"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但是，如果是因為這樣的話，我絕對不會放人，絕對不會讓相良良晴離開這惣陣，

 所以"


"－－我前去的話，就能守住良晴大人的性命。

 但是要是因為我戰鬥的結果島津軍崩壞，那大友家取得這場勝利不會是夢想。

 直到最後的最後我都不會放棄。所有的果實，我都會，抓在我的手中－－
 為了將這一切都收入掌中，我會努力掙扎"



"沉入高城川的底部？ 宗茂。妳、該不會？道雪和紹運也.......

 妳該不會，為了這個......就為了這一天......."



"主公明察"



宗麟直到，這一刻，才終於理解了。
立花宗茂。立花道雪。高橋紹運。立花一家，

到底打算做些什麼。



"不可以！快住手......！

 我會為至今為止的事情道歉。預言什麼的我不信了。不再相信了。
 我絕對，會努力克服的。所以，別為了那麼愚蠢的理由，戰死沙場啊！"


"蒙君厚惠深表幸福，主公。

 但是我無法捨棄對主公的忠義，同樣的，也無法捨棄義父大人、親父大人，
 無法捨棄良晴大人。

 主公，若是武運不濟，立花一家敗北了，
 請帶著兩萬近衛兵，還有三萬先鋒隊，即刻離開這高城的戰場"



"宗茂！妳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等一等，重新考慮一下吧！"





沒有和良晴大人相遇的話，我可能就會因為突然面對自己的命運，
詛咒命運的無常，心底染上黑暗也說不定。

但是，沒有發展成那樣。


自己自身的人生，做為一個人，做為一個少女，
面對幸福和痛苦帶來的煩悶和愉悅，這些我本來未曾知曉的事情，
就在這短短數日，上天全都給予了我。


除此之外，還能讓主公從預言解放，拯救相良良晴大人。這樣就夠了－－


主公，宇佐八幡神預言的未來，將在這高城，在這之後成就，然後顛覆。
我們立花一家，將會將主公從命運中解放出來，還請，對未來懷抱著好夢......。



http://i.imgur.com/ScTVQm6.jpg  地圖



--

出現的角色太多，顏色快不夠用了


--
預知能力，德揚四海，成群蘿莉，小手嫩又軟。
竹中獻謀，寧寧尋才，小六豪膽，救我出難關，天下布武桃花開。

幼女如紙張潔白，我會染上我的色彩，吃吃甜品，滾滾床單～
收到大奧裝不完，大～奧～裝～不～完～～～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5.154.178
※ 文章代碼(AID): #1MgDFNa_ (C_Chat)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453904855.A.93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