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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 wingsyt 轉寄自 ptt.cc 更新時間: 2012-08-19 03:59:27
看板 BL
作者 kaotoma (夏)
標題 [應援] [公眾] 溫尚翊&陳信宏
時間 Sat Aug 18 01:51:01 2012






呃它不是一個很討喜的東西。(但也不是BE!)

原本想要寫甜滋滋的應援文,
但為什麼下定的決心卻都跟拉出來的結果差很多。


而且還是架空,有辦法幫忙拉票嗎先揍自己三拳好了0______Q












引用電影《春光乍洩》的氛圍與劇情。


稍限。



希望看完的你都會想去這個城市。
還有那座瀑布。



建議用 PAGE DOWN 觀看!






Buenos Aires



溫尚翊辭掉工作,打算花掉所有的積蓄,隨心所欲地想去哪就去哪。然而,到底該去哪裡
呢?而他又想去哪呢?
更遠的地方。沒錯,要去更遠的地方

是該仿效澤木耕太郎的《深夜特急》,從印度德里,到英國倫敦,不帶有任何計畫,不存
有任何期盼,透過最純粹的旅行,去達成這遠超過兩萬公里的世界狀遊。還是要去加拿大
亞伯達省的卡納納斯基(即使原著小說的地點不在於此),去深刻體會《斷背山》裡,艾尼
斯與傑克間那至死不渝的愛戀。前者隻身一人卻不顯寂寞,後者名為兩人,卻渲染出極度
寂寞與悲傷的故事。


寂寞不是壞事。悲傷也不一定無法讓旅行成行。

哪裡都好。









終究,他不知道該去哪。於是在排得很長的隊伍中,他悠哉地苦惱、猶豫,打算順序到自
己後,如果還是無法決定的話,就折回隊伍的最後一排,重新排隊。
毫無束縛了嘛。隨心所欲。

果不其然,等到他來到櫃檯前,面對朝他詢問目的地的女人,他扯起微笑說聲抱歉,轉身
來到隊伍的尾端。
奇妙的是,當他來到隊伍的尾端,前方有個身影,像是模仿起他的動作,在櫃檯前沒有停
留多久,便折回到隊伍裡。沒錯,那個陌生男子很快地成了隊伍的尾端。













溫尚翊感到有些好奇地轉過頭看向那名男子,身形比他來得高大,塌扁的髮型,臉上戴著
一副度數看來頗深的黑框眼鏡。一臉倦意,不帶笑容的神情看來有那麼點距離感。察覺到
他的目光,對方斜睨了他一眼。


「你要去哪?」才剛準備收回似乎是帶有侵犯意味的眼神,對方開口了。意外地,是個聽
來毫無殺傷力的綿密嗓音。

「哪裡都好。還沒想到。」

只見對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這裡?」那是一張瀑布的照片,「
南美洲的伊瓜蘇瀑布。」男人的臉上終於出現笑容。











溫尚翊得知了男人的名字叫做陳信宏。研究所念了四年終於畢業,不過過去曾經經歷重考
與休學,因此兩人的年紀其實相仿。為什麼是南美洲的伊瓜蘇瀑布?
他說他想要替王家衛《春光乍洩》裡的黎耀輝、何寶榮實現諾言,去一趟位於巴西拉那州
和阿根廷上的伊瓜蘇瀑布。說到這,飛機上位置相鄰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凝視彼此。

「我是電影迷。」像是在澄清某種質疑,陳信宏低頭靠上溫尚翊的肩。先行閃躲開對方目
光的人,是陳信宏。
溫尚翊沒問出口,也沒說出口的是,或許陳信宏也錯過了某個該去實現的承諾。而他自己
,則是在清楚無法兌現承諾之下,許下諾言。


去哪都好。要去更遠的地方。










陳信宏的話不多,看來疲倦的他,幾乎都在睡眠狀態。那份原先警戒的距離感,隨著陳信
宏在溫尚翊肩頭上的一吐一息,漸漸瓦解。睡夢中他會撒嬌般地在他肩頭磨蹭,變換姿勢
而將頭靠上另一邊時,會不自覺地伸出手和溫尚翊十指緊扣。


期間他們在另一個國家的某個城市等待轉機,得到入境許可。才剛走出機場,陳信宏低頭
在他耳邊低語:欸、我想做愛。

很快地就把陳信宏在飛機上的那些舉動理解為性暗示,不知怎地,如此一來一切都合理得
令他能夠安心接受。

好啊。溫尚翊絲毫沒有一絲猶豫。












揮手招來當地的計程車,不理會那帶有冷漠的異樣眼光,溫尚翊簡單地用英文說明他們要
找間飯店休息。

兩人在計程車上並肩而坐。陳信宏上車後沒多久,很快地就又將頭枕在他的肩上。手指與
他相扣,等到溫尚翊察覺到陳信宏纖細的手指正刮搔他的掌心,他低頭看向他。
而陳信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故意仰頭凝視著他,不只是眼裡帶笑,就連嘴角都以美麗的
弧度上揚著。

已經入夜的城市,霓虹燈的光圈暈染著黑色的背景。














破舊的飯店是一片斑駁的黃昏色。溫尚翊推開房門,鑰匙都還來不及擱置在門邊的衣櫃上
,陳信宏已經伸手將他拉向自己,低頭糾纏上他的唇舌。

突襲中溫尚翊一邊回應起他的親吻,粗暴地伸手推上門扉,耳邊傳來鑰匙掉落在地板上的
清脆聲響。「去床上吧。」溫尚翊趁陳信宏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跡的空檔,啃咬他的耳窩與
耳垂。故意擺動腰際,讓對方感受到被他惹火的欲望。

「求之不得。」又是那般暗紅色的笑容。













陳信宏的呻吟放肆又帶有挑逗,溫尚翊的低喘則充滿貪婪的欲望。急躁的兩人上身都還穿
著衣物,溫尚翊的褲擋才退至膝下,陳信宏則早已光裸下身。兩具纏綿交疊的軀體躺在傳
來霉味的床鋪上


說真的溫尚翊沒有想到進入陳信宏的身體,會感受到那般難受的緊窒。還以為他總是這樣
渴求著他人的擁抱。下意識地放輕動作,加重唇舌間的交纏,生鏽的床架因為兩人劇烈的
交纏而發出淫靡的聲響。




不夠,還需要更多,需要更多。
















「一起去好不好?」承受著那粗暴的撞擊與抽離,陳信宏帶有哭腔地懇求答覆,「一起去
那裡…永遠都不要分開…唔…」

「好。我答應你。」溫尚翊彎身湊上臉,吻去那因為情慾因為情感而從眼角落下的淚水,
「一起去。永遠都不要分開。」






--







下塌的老舊公寓是他們到了當地後,詢問而來的便宜住所。因為沒有想過要待多久的時間
,即使簡陋、即使出入的人似乎顯得混雜,但都無所謂。

說是老舊公寓,竟還有電梯。雖然也是老舊電梯。拉上那如同鐵網的電梯門,溫尚翊按下
通往高處的樓層。電梯運作的同時,陳信宏從後靠上溫尚翊的肩,嗅著他頸項裡的氣息。

於是溫尚翊轉過身,再次纏上那在重新登機後,就一直渴望的唇瓣。















陳信宏說他交往了六、七年之久的情人把他給甩了。前後分分合合四、五次,最終,那個
人逃離了他的身邊,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即使他情不自禁地去猜想會不會就是這裡,陳
信宏和那個人約定過要一起前來的這裡,但他其實很清楚,那個人,連這裡都選擇逃離。

溫尚翊則說,單戀他有十年的男人去世了。從小的鄰居玩伴,因為車禍而驟然離開。他從
十年前開始就知道那個人暗戀他,卻選擇不說明白,選擇曖昧不清。男人曾經說過想要去
很遠、很遠的地方,或許就不會思念著他了。於是,溫尚翊追尋到此。(應該是說,他默
默地相信了陳信宏的建議)











長途的旅程令他們疲倦萬分。吃了從機場來這的路上買的當地食物,溫尚翊則也喝了在公
寓隔壁營業的酒吧裡買的廉價洋酒。行李還被晾在一旁。
他們坐在這因為是閣樓而更為便宜的空間,陳信宏側身緊緊地擁著溫尚翊,用盡全身的力
量去擁抱,去觸摸,「好想睡覺哦。」


聞言,溫尚翊望向那張緊靠著牆壁的單人床,「先去洗澡,再一起睡吧。」

「明天去這個城市的市集逛逛吧。看看這邊的天空。看看這邊的居民。」陳信宏起身,朝
自己的行李箱走去,翻出自己的換洗衣褲。

「你還想試著去找那個人嗎?」溫尚翊也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衣褲。

「我只是在想,這裡對你來說,到底夠不夠遠呢。」











隔天,他們哪裡都沒去。確切地說,是陳信宏那裡都沒去。

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水土不服的狀況就出現在他身上。嘔吐,發燒,甚至是腹瀉。在陌生
的當地就醫實在是太麻煩,陳信宏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溫尚翊也就自然而然地剔除這個
選項。
他用不是很流利的英文詢問公寓老闆哪裡有藥局,也出門去市集買了簡單的食材,期間,
他偷偷地仰望了一下天空,也悄悄地窺視著這裡的居民與旅人。













「你還好吧?」回到公寓,溫尚翊先是來到床邊探視陳信宏的情況,撫上他的額,拿出向
公寓老闆借的體溫計,「燒好像有點退了。再量一下吧。」語畢,起身走向廚房。
「嗯。」陳信宏虛弱地坐起身,自行量起自己體溫,望著那在小型廚房裡,不知道在煮些
什麼的溫尚翊,「不好意思欸…讓你這樣陪我。」
「無所謂。答應過你的,要一起去。」
「你會怕嗎?」
「怕什麼?」
「嗯…可能你明天出門回來這裡,我就不見了。就像電影裡的何寶榮一樣,來來去去,突
然就消失在黎耀輝面前。」陳信宏看向體溫計,換算成熟悉的單位度數,應該是降了不少
溫度了吧。


那部電影溫尚翊以前看過。陪著那個人看的










「那你就不怕嗎?你明天醒來,搞不好我就不見了。」放著鍋子和火煮粥,溫尚翊重新來
到床邊。
「怕啊。因為我都來到這裡了,如果你也逃走的話,我就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了。」陳信
宏伸手拉起溫尚翊的手臂,「上來陪我躺嘛。」

依言,溫尚翊爬上床緊緊地抱著全身脆弱得不像話的陳信宏。接著,他便聽見陳信宏在他
懷裡的啜泣聲。


彼此是不是替代品都無所謂,因為失去的,都再也不會回來了。












伊瓜蘇瀑布流傳著兩個傳說。陳信宏很喜歡其中一個。

他說古代有一位叫做奈比的女子,與一位叫做塔羅巴的戰士相愛。女子長得十分美麗,招
來當地的水神,一條叫做恩波宜的大蛇的窺視。在祭神典上,塔羅巴划船帶著奈比在巴拉
那河上逃命,大蛇為之大怒,追趕之中化作大瀑布,使小舟從高空跌下,塔羅巴化身為懸
崖上的一棵樹,奈比則成為懸崖下的一塊石頭,只有在彩虹出現時二人才能夠相聚。而在

這座瀑布,幾乎天天都能見到彩虹


所以陳信宏覺得,這個傳說,並不是全然地寂寞與悲傷。











「你真的很浪漫欸。不管是為了造訪電影場景,還是關於這個傳說。」夜晚,溫尚翊餵陳
信宏吃完用不同於自己國家的奇怪米飯煮出來的粥,以及用藥草熬成的藥水後,他拉來椅
子,在床邊看著旅遊書。不過不是這裡的旅遊書,而是北美洲。

「他說是我想太多。」嘔吐跟腹瀉的狀況稍稍好轉,陳信宏輕咳著。

「你還是想見到他嗎?」

陳信宏陷入沉默。不過並不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帶笑的眼神和溫尚翊四目相視,「你
呢?為什麼會想要去更遠的地方?是因為他?」













「嗯。我想跟他說,其實我很高興。」溫尚翊放下手中的旅遊書,在床邊蹲下,「在那個
更遠的地方,跟他說,我很高興,被他這樣喜歡著。」吻上那滿是藥草氣味的唇。
好像只有在那裡,那個人才能夠聽得見。
「去了瀑布後,我就不用再逃避了。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個庇護所,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
任何地方,任我逃離了。」


所以,那個人也一定也會變得不再重要。即使消失,都不會感到難受的存在。














陳信宏的身體終於痊癒。

這日傍晚兩人打算去鎮上逛逛,直到來到公寓的一樓大廳,他們才被大廳裡的氣氛給提醒
────這天是跨年夜。


公寓老闆笑著向他們問好,告訴他們隔壁的酒吧今晚有派對可以一起同樂。不過許多房客
都到鎮上狂歡去了。晚上他和家人要去過節,不會待在公寓裡。提醒他們要把房門鎖好。
他們也向他用英文表達謝意與祝賀。












「你想怎麼過?」走出公寓,街上不知道該說是寂寥,又或是蠢蠢欲動。溫尚翊任陳信宏
從後牽起他的手。他很喜歡十指緊扣。
「先去鎮上逛逛,我都還沒有好好逛過。然後再去酒吧參加派對,跨完年後回去房間做愛
。」又來了。手指在溫尚翊的掌心裡刮搔著。

十二月的南美洲則熱得令人燥熱不已。


溫尚翊突然很好奇,陳信宏當初在機場是看上他哪一點。另外,為什麼他這麼渴望跟他做
愛。














過年氣氛讓鎮上熱鬧得亂糟糟。那充滿慶祝氣息的小攤販,以及興奮雀躍的居民,毫無章
法地在豐富著每一條街道。 雜亂,甚至少了美感。但陳信宏說,他很喜歡。

他們在一個小男孩顧的攤販上,買了據說是當地著名、帶有守護之意的掛飾。還在一個老
婆婆的攤販上買了熱帶水果。在經過巷口時瞥見巷子裡幾個人圍在裡頭,原來是鎮上有名
的煎餅,即使手上已經拿著起司棒,陳信宏還是開口說他要吃。
















「你真的不怕你又吃壞肚子嗎?」接過吃到一半的起司棒,溫尚翊看著他咬下那塊煎餅。
「不怕啊。反正你在。」看見前方一個攤販不知道在賣著什麼有趣的東西,陳信宏快步走
上前去,「啊、不過不能做愛就比較麻煩。」他不忘轉身朝溫尚翊眨眼說道。

太陽已經下山,溫尚翊有點想要跳過酒吧派對那項行程,直接拉著陳信宏回房裡做愛。


那他呢?他又是看上陳信宏哪一點?為什麼會願意,甚至同樣渴望地跟他做愛呢?












等到他們回到公寓旁的酒吧,已經是十一點半左右的事了。裡頭的氣氛早就被炒熱到不像
話,男男女女,因為酒精而瘋狂,因為彼此而心醉。但卻展現萬分的活力,絲毫沒有糜爛
的氣息。

大家沒有任何不耐地相互祝賀,高舉著酒杯,大肆地談天說笑。當然也有人在裡頭跳著舞
,熱情奔放的當地舞蹈。整個空間是健康又充滿生命力的

溫尚翊和陳信宏因為出乎意料之外而看傻了眼,卻很快地就被氣氛感染,更有人發現到他
們是從遙遠東方而來的旅客,開始熱情招待與攀談。















知道陳信宏對酒不擅長,溫尚翊替他擋下了那些完全是出自於善意與好意的酒杯。陳信宏
喝著碳酸飲料,和一些年輕人有說有笑。他突然想起,應該去一趟電影裡何寶榮夜夜笙歌
的酒吧:BAR SUR。不過他和溫尚翊絕對不可能會在那跳著探戈。


但他們可以緊緊擁抱,擺動著身軀就好。













Three、Two、One!Happy New Year!

酒杯與酒杯間的粗暴碰觸讓酒灑了出來,那是開心下的揮灑。除了他們之外,這裡還有來
自北美洲的旅客,歐洲的旅人,包括當地人在內,大家互相和身邊的人高呼祝賀。舞跳得
更劇,酒也喝得更兇。大家相互擁抱,給予最真誠,最純粹的祝福。

聽當地人說,天亮後的1月1號,這個城市依舊會沉浸在這樣的歡愉之中。



於是溫尚翊和陳信宏決定,就在這天,他們要啟程出發去伊瓜蘇瀑布。













一進房,這次換溫尚翊急躁地拉過陳信宏,纏上他的唇舌,啃咬他的唇瓣。從轉機的國家
後就一直渴望糾纏的身體,他的雙手在上頭游移、搓揉。

「喂、很痛欸。」抱怨中,陳信宏笑出聲來。
他推開溫尚翊,要他坐到沙發上,而自己蹲在他身前,替他脫下褲子,開始用那被他吻得
發紅發腫的嘴吞吐起他的欲望。


溫尚翊隱忍的低沉呻吟響起,他伸手揉起陳信宏的頭以示鼓勵與催促。











他們都以為彼此是心中的那個人。然而,在一同上了飛機後,在轉機國家的破舊旅館做了
愛後,在這裡撫慰著彼此之後,他們漸漸感受到此刻待在身邊的他,都只是在以強烈、且
粗暴的方式告訴自己,他和心中的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那個人,早就不要自己、早就逃走,早就沒有愛了。
那個人,等不到他去拋棄,就先離開,就先收回愛了。



陳信宏被壓倒在床舖上,和上回相同,溫尚翊沒有做足前戲動作,直接進入了他的身體。
吃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挺進的慾望也因為陳信宏體內的緊窒而發疼。
但沒有任何一方退縮。













「會不會做完愛你就突然不見了啊?」陳信宏帶有顫抖的悶哼。
「會不會等到我睜開眼你就消失了呢?」溫尚翊帶有低沉的喘息。


不會的,因為他們就是要一起逃去那個地方的不是嗎?

從在機場看到彼此的第一眼開始。就如此深信與認定。






--







正午,他們才從悶熱的床鋪上醒來。

醒來時還差點因為陳信宏帶有惡作劇的挑逗而玩出火。

收拾簡單的行李,溫尚翊先行下樓,剛好遇上回來公寓一趟看看狀況的老闆。溫尚翊說明
他們要到伊瓜蘇去,不知道這樣該退房還是可以先讓房間擱著他們的行李。
一陣你來我往的協商後,公寓老闆將租金降到最低限度。















先是搭上當地的巴士前往機場。坐在靠走道位置的陳信宏,和在前後排好奇地窺視著他們
的孩子們玩鬧了起來。即使生活在不富裕的環境裡,在這充滿歡愉的節慶,孩子們依舊天
真的笑著。
他們問陳信宏瀑布是什麼,為什麼是伊瓜蘇瀑布呢?陳信宏無法用英文完整回答,他拉著
溫尚翊代他答覆他們。


而溫尚翊發現到,第一天在機場見著陳信宏的那份倦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褪去。















比起前一個小鎮的悶熱,一出機場,馬上就能感受到專屬於熱帶森林的濕熱感。太陽更烈
,空氣更為濃厚。這是一個還正在進步的國家。看似貧乏、看似酷烈,不過他們總是會被
這裡的生命力震懾。經歷過一番車程,他們終於抵達伊瓜蘇國家公園。



不顧其他旅客的目光,陳信宏從後靠上溫尚翊的肩,將臉埋進他的頸項。














陳信宏像是瘋了一般地質問著屋裡的置物櫃、衣櫃、沙發、廚房,甚至是浴室,他呢?他
去哪了?他怎麼會不見了?原本放在這些地方的物品全部都消失了。

說啊,告訴我,他的東西到底被拿到哪裡去了?顫抖的身體在屋裡不停地來回踱步、彎身
翻找。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走?房裡的角落無一倖免,那個人悄悄柔
柔地離開,而陳信宏粗暴地撕裂那個人離開後,所留的痕跡。

玻璃杯碎裂一地,衣物像是某種液體似地從衣櫃裡流洩而出。他愛的音樂、他習慣用的物
品像是垃圾一樣地被他摔在地板上。不成型的空間裡,所有的物品都淌著血。只有屬於那
個人的東西,全數消失蹤影。














陳信宏無力地癱坐在床上。

不會回來了。這次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連顫抖的餘力都耗盡。陳信宏抓起身旁的毛毯被,當他意識到這是那個人留下的唯一,只
沾染在這塊毛毯上的氣息後,終於放聲大哭。













全身早已被眼前的瀑布打得濕透。他以為他會更加地激動。

陳信宏站在欄杆邊,看著那以凶猛的姿態宣洩而來的土黃色瀑布。洪水的轟轟聲在耳邊作
響,像是腦袋裡的所有思緒都被掏空,他呆愣地望著這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單位去計算的
瀑布。
當黎耀輝一個人來到這瀑布前,他說他很難過,因為他以為會是兩個人一起來這。


「溫尚翊。」他出聲喚了在身邊,也是全身被打溼的男人,「從我愛上他開始,我就一直
覺得我會跟他一起來這。就算在機場遇見你,我都還是這麼覺得。」
「沒差啊。」溫尚翊傾身靠上他的身側,「至少你來這了。」
「嗯。謝謝你。」













更遠的地方。過去溫尚翊不曾認真地去思考過那個人口中所說的、更遠的地方,到底是指
哪裡。或許就只是另一個國家吧。他始終都這麼認為。
直到那個人死之後,他陷入了這個永遠都得不到答案的困惑中。


更遠的地方,不再會思念著他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呢?

當他站在伊瓜蘇瀑布下,當陳信宏轉過身緊緊地與他相擁,他在想,或許就是這裡吧。




--







從市集裡買了食材回到公寓,今天推開門,還是沒有見著陳信宏的身影。溫尚翊將食材收
進廚房,來到床邊,開始計算目前身上所剩的旅費。
從伊瓜蘇回到這個城市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他們一起待在伊瓜蘇的日子只有三天,當他
說準備要回來時,陳信宏說他還要在那待一會兒,過幾天就會回來這個城市。


是不是不該放他一個人在那呢?即使這樣想,溫尚翊卻不曾感到擔憂。
或許他們之後都不會再見到面了吧。他甚至這麼猜想。












其實在陳信宏不在這的這段期間裡,溫尚翊幾乎都在想著那個人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交
談的,什麼時候開始到彼此的房間聊天、甚至過夜,什麼時候開始察覺到那個人對於自己
的心意。什麼時候開始,仗著那份虛榮,與他繼續相處下去的。而那個人,是從時候開始
,想要去那更遠的地方,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離的呢?


當他得知那個人的死訊後,落魄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總是悲傷地哭吼,不合理的酒精
攝取,將自己關在屋裡幾乎都不出家門。


你愛那個人嗎?離開伊瓜蘇瀑布後,陳信宏這樣問他。
不知道。而且,已經不重要了。他也只能這麼回答。













再不想怎麼走下一步的話,身上的旅費或許真的會不夠。
溫尚翊起身走進廚房,開始煮起簡單的晚餐。
食譜是從市集裡的攤販上問來的。這幾天他都是如此,詢問攤販的女人、男人或是老婆婆
老爺爺,他們說什麼,他就買什麼食材。有些時候煮出來的東西倒是真的很難入口。


把陳信宏的東西寄回國。就先這麼做吧。














那晚,公寓老闆在替他算完這幾十日的帳後,邀他晚上一同到隔壁的酒吧喝酒。老闆也問
過陳信宏的去向,而他只是微笑地搖搖頭。

不同於跨年夜那充滿生命力的氣氛,這晚的酒吧顯得寂靜。即使樂手依舊彈奏著樂曲,即
使酒精下的交談依舊沒有停止,卻顯得柔靜。

他想起那晚和陳信宏一同在這喝酒、與其他陌生的客人與旅客相互狂歡的畫面。















『這裡的房客來來去去,雖然這裡簡陋又不舒適。』說到這,公寓老闆還朝他確認似地微
笑,而溫尚翊不置可否地笑了,『還是會希望房客可以從這裡得到點什麼東西離開。又或
者,如願地失去那想要拋棄的東西後,再離開。有東西被帶有,也有東西被留下。這棟公
寓旅館就是這樣。』

溫尚翊聽著公寓老闆用也不是太流利的英文對他說著過去的房客的總總,一邊喝著酒,『
但有些時候,也有房客會忘了把東西帶走。而我總會等待著哪一天,那個房客會再次出現
在這,把那個東西領回去。』

















換了首樂曲。是探戈。男男女女擁抱著彼此,在舞池裡輕柔地搖擺著身體。BAR SUR。溫
尚翊想起了那個人曾經說過很想去那裡。在那,和他相擁,學著黎耀輝和何寶榮,跳著電
影裡的探戈。


原來,那個人早就給他答案了。













斑駁的黃昏色,位在三角窗地帶,呈現圓弧形門面的BAR SUR,在午夜,顯得更加柔媚。
溫尚翊下了計程車,來到店門前。

陳信宏像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雙腳屈膝地坐在門邊。溫尚翊望向酒吧裡的景象,果真和
電影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裡啊。」溫尚翊在見到陳信宏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喝酒了唷。」仰起頭,雙頰泛著紅暈的陳信宏,這則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黑白棋般的地板,奏著樂曲的老樂手們,還有跳著舞的舞者,與飲酒的客人。溫尚翊和微
醺的陳信宏,緊緊地擁著彼此,伴隨音樂、伴隨節奏,輕踏舞者教他們的探戈舞步



陳信宏,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啊。你都找到我了。一起,回去吧。

十指緊扣的雙手,擺盪在黃昏色的酒吧裡。




(完)


這不是爛尾唷Q_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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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4.128.138
asdfgh0845:只能未看先推夏>//////////<嗽遜最高!!!!!1F 08/18 04:56

好凌晨的推XD 被推倒好開心>////<

smallpeach:推獸信!2F 08/18 07:06

推推推!!!!

subaruband:喜歡這篇的氣氛!幸好不是BE(抖)3F 08/18 09:14

謝謝喜歡T____T 雖然是不討喜的偏門風 但我不寫BE的!!!

ryoma800104:好有畫面好有氣氛啊!!! 看到一半以為是BE嚇死我了~"~4F 08/18 10:29

謝謝妳有感受到這篇的畫面跟氣氛!!!
因為我自己也寫得很過癮!!!!!所以很開心能夠傳達出來!!!!Q/////Q

smileykid:一起走吧(走去哪阿!!!) 推好文推獸信推夏:)5F 08/18 14:00

是回去唷!!! 回去聽了就溫柔地想哭!!!  好榮幸可以排在那三推之中>////<

yukiCnyan:看到快哭出來了Q_Q 但最後想到他們跳舞的畫面就笑了(喂)6F 08/18 17:28

其實好幾次"站著"相擁的畫面我都想笑:P 但緊緊相擁就好棒>////<

kittyannie:不管是哪裡,一起走吧。真的是最美好的約定。7F 08/18 21:25

因為就沒有人拋棄誰 誰突然消失不見的狀況發生了!

※ 編輯: kaotoma         來自: 114.44.128.138       (08/18 23:39)
ilikemay:啊......一直都很喜歡夏的文風,有一種很特殊的氣味呢8F 08/19 00:51
goldenink:這結局畫面很美好啊Q//Q9F 08/19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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