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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標題 [小說] 零之軌跡: 四個命運 - 羅伊德之章
時間 Tue Sep 18 16:41:01 2012
原作: 田澤大典
Illustration松龍
翻譯: Fragrance
據說在這個世界上,空之女神愛德絲在遙遠的天空之上守護著人們。
從神所在的世界俯瞰下界,大地是一片蔥蘢,海洋則是一片碧藍,
看起來是個一切都很美好的世界。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許多人在這片大地上出生、生活、歡笑、哭泣、憎恨、爭鬥、喪失、繁榮、走向消亡。
人們在大地之上劃分國境線,圍繞著這條看不見的線勾心鬥角,
揮霍著無數的金錢、時間和生命。
克洛斯貝爾自治州。
這個自治州位於塞姆利亞大陸的西部,
被埃雷波尼亞帝國和卡爾瓦德共和國兩個大國夾在中間,
就如同一位在國境線的夾縫間起舞的舞者。
克洛斯貝爾原本就是大陸上屈指可數的貿易中心之一。
埃雷波尼亞帝國、卡爾瓦德共和國,以及雖為小國卻憑著巧妙的外交手段
與兩國相抗衡的利貝爾王國,在這三個國家締結《互不侵犯條約》之後,
克洛斯貝爾成為了投資對象,各國的資本進一步加速流入。
與兩國相抗衡的利貝爾王國,在這三個國家締結《互不侵犯條約》之後,
克洛斯貝爾成為了投資對象,各國的資本進一步加速流入。
克洛斯貝爾的中心克洛斯貝爾市陸續建起百貨商店與辦公大樓,
與此相應的,人流、物資和資金也在這裡集中起來。
高聳的建築物呈現一片繁榮景象,商店裡陳列著漂亮的服裝和寶石,
更有來自遙遠異國他鄉的珍貴商品。
還有眾多的行人,他們似乎是為了享受這種繁榮而來往穿梭
然而在這個繁華城市的暗處,還潛伏著不少蠢蠢欲動的黑影。
克洛斯貝爾這位舞者心無旁騖地不停跳著舞。
它會順利地一曲舞畢,接受眾人的喝彩;
還是一腳踏空,墜入地獄的深處——它的最終結局,現在還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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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貝爾市位於克洛斯貝爾自治州的中心位置,
作為行政和商業中心,它集中了色彩各異的街道,就像是一塊鑲嵌瓷磚。
熱鬧的中央大道上人流絡繹不絕;
繁華街上高級酒店和賭場等建築鱗次櫛比,呈現出一番不夜城的景象;
井然有序的行政區內,有警察局、圖書館,還有漂亮的廣場綠地;
住宅街區在雜亂中透出生活的感覺和勃勃生氣。
再加上,感覺有些陰暗、充滿了頹廢氣氛的舊市區。
住在城裡的人們沒事也是不會接近這裡的,
甚至可以說就算有事也不想接近這裡,舊市區就是會讓人產生這種想法的地方。
舊市區的各個地方都留下了精力過剩的年輕人尋釁滋事的痕跡
在這種痕跡最為明顯的廣場上,有三群人正互相對峙著。
其中一群人,是四個披著同樣的紅色運動衫的年輕人
運動衫的背後繪有毒蛇纏繞在劍上的標誌。
一看到他們兇神惡煞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們是盤踞在舊市區的不良幫派。
另一群人則是由同樣穿著一樣的藍色衣服的年輕人所組成的,人數也是四個。
他們穿著的衣服上有幾何圖形的紋樣,製造出一種類似於宗教氛圍的感覺。
他們也是盤踞在舊市區的不良幫派。
紅和藍這兩夥不良幫派的火拚在舊市區是家常便飯。
他們現在都遍體鱗傷,喘著粗氣,證明之前已經有過一場打鬥。
但是今天還有一群不可思議的人在場,
其中甚至還有怎麼看都不像是舊市區居民的青年,以及年紀尚幼的少女。
而且他們還手持武器,壓制住了這些不良幫派。
正是這第三群人制服了身穿紅衣和藍衣的青年。
http://i.imgur.com/J6PDp.jpg
這時,第三群人的其中之一,一名站在最前面的青年提高聲音叫道:
「不要再打了!」
他那凜然的聲音透出深藏在心中的堅強意志。
然而,在場的人都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這、這幫傢伙,不是外行啊……?!」
不良幫派的成員自然都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然而他們卻毫無反抗餘地的敗給了這些在體格上完全不佔優勢的人,
這令他們難以置信。
第三群人當中最為年幼的少女所擁有的力量尤其讓他們吃驚。
「那、那根手杖是什麼東西?好像有帶電啊……」
「你們體會到魔導杖的威力了嗎……?」
少女為了牽制住那群藍衣青年而向前伸出手中的杖子。
她的裝束非常獨特,最醒目的是她胸前倒三角形狀的裝甲。
胸前的裝甲跟護肩相連,護肩上延伸出一條短短的披風,描繪出很有特色的輪廓。
她下半身是短裙襬的百褶裙,還有長及大腿的長筒襪,都是以深藍色為基調,
以橙色和白色的線條描邊的統一設計。
長筒襪和連衣裙之間可以瞥見白皙美麗的大腿肌膚。
她手中拿著的杖子末端有著很特殊的設計。
這根被稱為魔導杖的杖子,能夠在無需詠唱的情況下喚起「魔法」
這種特殊的力量,是最尖端技術的結晶。
她的容貌還有幾分稚嫩,淺藍色的頭髮在頭頂束成兩條辮子,
這種髮型令她顯得年幼。
而且她頭上還戴著看起來很像髮箍的頭部裝備型感應裝置,
感應器的形狀就像貓的耳朵,由此更賦予她一種可愛的氣質。
然而,她那雙緊盯著對手的眼睛裡,卻透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成熟感覺。
第三群人的其中之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開玩笑似的對少女說:
「喔——,小緹歐真可怕啊。」
「我的名字是緹歐。『小』是多餘的,蘭迪前輩。」
少女這樣說著,瞪著對方。她的名字是緹歐· 普拉托。
被叫做蘭迪的另外一位則再次起鬨說「喔——好可怕好可怕」。
蘭迪· 奧蘭多。
年齡大概二十歲上下,紅褐色的頭髮,由於個子高而顯得偏瘦,
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體格相當結實。
光看臉的話給人以文弱的印象,但他輕輕鬆鬆拿在手裡的兵器——導力斧槍,
安裝有將導力轉換為衝擊力的裝置,
其重量對於一般人來說,想要拿起來也不是件容易事。
黑色長褲,灰色高領上衣,上衣外穿上用以吸收衝擊力的防護背心,
背心外再套上橙色風衣,手上戴著露指手套用以保護手腕,
這身裝束顯然比起外觀更注重實用性。
「媽的……!果然是遊擊士啊!」
一名穿著紅色運動衫的年輕人罵道。
「不是說了我們不是遊擊士嗎……
不過,做的事情不過就是找找人、跑跑腿,偶爾消滅一下怪物而已啦。」
「唔……開什麼玩笑。不還是遊擊士嗎!」
這次是一名藍衣青年怒吼道。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似乎完全沒把這聲怒吼當一回事:
「算了,你們要是這麼想那也沒辦法呢,因為做的事情本來就沒多大區別。」
這麼說的是第三群人的其中之一,一位看起來比緹歐年長幾歲的少女。
艾莉· 麥克道爾。
她長及腰部的珍珠灰色頭髮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表情和言談舉止都令人聯想到大家閨秀。
然而,那隻本來應該拿著陽傘的手裡,卻握著舊式的導力槍。
包裹著她健康的身軀的是一襲白色的緊身連衣裙,
跟酒紅色的長袖短上衣形成對比色。
她修長的腿上包覆著黑色的連褲襪,腳上穿著跟連衣裙一樣同為白色的靴子。
腰間繫著一條寬腰帶,身體兩側懸著酒紅色的「裙甲」。
這並不是裝飾,而是可以將導力槍收納在內側的槍套。
「開什麼玩笑……居然敢小看老子,你這賤貨!」
另一個穿紅運動衫的男人像是會隨時撲上來咬人似的對艾莉怒吼道。
艾莉下意識地抽身後退,一名青年站了出來,擋在她面前。
他就是剛才出聲喝止這些人的那名青年。
他的名字是羅伊德· 班寧斯。
蓬鬆的茶色頭髮,面容還留有幾分少年的稚氣。
然而,他的眼中卻有一種堅定的神情。
並且他手上還握著警拐,那是源自東方的一種武器,尤其長於防禦和壓制。
軍褲的不少部位都進行了加固,配上一雙結實的靴子。
裡面穿著高領上衣,外面披著白底藍色袖子的夾克,
夾克的左肩和背後都有表明自己屬於克洛斯貝爾警察的徽章。
這麼一身裝束很明白地表明瞭自己警察的身份,沒想到還是被錯認為遊擊士……
羅伊德不由得在心理嘆了口氣。
「剛才我也說過,我們是克洛斯貝爾警察特別任務支援課。
我們接到市民報警,說這裡有不良幫派聚眾鬥毆的跡象……」
「誰是不良幫派啊!」
「確實。我們是高貴的團體,要是把我們跟那邊的低等人相提並論可就頭痛了。」
「你小子說什麼!」
眼看紅運動衫和藍衣服就要自顧自地開打,羅伊德趕緊插道:
「所以說!我們就是為了不讓你們打起來才來的……」
他原本是打算和平解決問題的,但對方不由分說地向他們發起攻擊,
所以不得不用武力將其擊退。
但是,要是這樣就能讓他們罷手,那市民也就用不著報警了。
他們在舊市區也算得上一大「公害」。
他們再次將憤怒的矛頭指向試圖進行調解的羅伊德。
「那正好!這次一定要揍你一頓,給我等著瞧!」
「市區有市區的規矩,怎麼能讓小警察來礙事。」
儘管吃了苦頭,他們卻還是氣焰囂張。
「市區有市區的規矩,怎麼能讓小警察來礙事。」
儘管吃了苦頭,他們卻還是氣焰囂張。
羅伊德在腦子裡考慮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剛才手下留情了,難道這次只能使出全力了嗎……?
但是,他想要避免無謂的流血受傷。到底該怎麼辦?
但是,他想要避免無謂的流血受傷。到底該怎麼辦?
「差不多該收手了吧。」
響起了一個清澈的聲音。
一瞬間,剛才還怒氣衝天的紅運動衫和藍衣服都忽地屏住了呼吸。
羅伊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站在那裡的是一位女子美麗的身影。
但是,看到對方舉手投足之間毫無破綻的動作,
羅伊德發現他誤認為是女性的這個人,似乎是個男的。
對方的容貌清秀絕倫,乍看之下難免會將他誤認為女性。
他的服裝很有特點,上半身的衣服跟那些藍衣服的青年差不多,
但是自胸部以下陡然剪斷,腹部完全露在外面。
然而,從腹部肌肉可以看出他的身體鍛鍊得相當強健,看來此人並非弱不禁風。
他穿著黑色褲子和白色靴子,右腳靴子上以藍色的粗線繪出十字形狀。
一名藍衣服的青年小聲說:
「瓦吉……你來了嗎。」
被稱作瓦吉的人只是報以微笑。
然而,這個微笑不但美麗,也包含著讓藍衣服的青年們噤若寒蟬的壓迫感。
在他背後,無言地站著一個同樣穿著藍色衣服身材魁梧的光頭男子。
儘管對方未發一語,但蘭迪一見到他的身形馬上就明白:
——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傢伙。
「喂喂……都聚在一起幹嘛啊。」
與瓦吉相反的方向響起一個令人想起食肉動物的粗暴聲音。
這次是紅運動衫們一陣騷動。
「瓦、瓦魯多大哥……!」
被稱作瓦魯多的男人跨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來。
他的軀體也跟他的聲音一樣令人聯想到食肉動物,虎背熊腰,筋肉虯結。
寬鬆的紅色褲子,寬大的腰帶上掛著鏈子。
上半身只披著一件到處鑲著釘子的紅色背心,像是有意炫耀他強健的肉體似的。
「看來這兩班人馬的老大終於駕到了。」
蘭迪用只有羅伊德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瓦魯多在穿紅運動衫的一群人面前站住。
「趁別人睡午覺的功夫自己玩得挺高興的嘛。
喂,我問你們……這些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他目光銳利地掃視所有人。
被他的目光掃到的人,簡直就像是跟蛇對峙的青蛙一樣,不由得冷汗直流。
一個穿紅運動衫的男人想要打圓場,開口說道:
「嘿嘿,該怎麼說呢。我們本來是打算教訓一下這群藍衣服小子的,
結果這些奇怪的傢伙呢……」
男人還想繼續說,瓦爾德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毫不費力地把他舉了起來。
「咿……!」
男人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他恐懼萬分,兩隻腳亂蹬亂踢。
瓦魯多猛然把自己的臉湊到他的臉跟前,用彷彿自地獄深處傳出的聲音威嚇說:
「你這蠢貨……不是說了不要擅自行動的嗎,啊?!
你們這些跑龍套的大搖大擺地跑出來,想丟老子的臉嗎……?」
被舉在半空中的男人拚命搖頭否定。
「怎、怎、怎麼會呢!我們絕對沒有給瓦魯多大哥丟臉的意思……! 」
瓦魯多似乎很無趣地哼了一聲,一把丟下了男人。
男人「啊」地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瓦吉一直感覺很無聊似的看著他們,這時他轉向穿藍衣服的一群人開口說:
「你們也是,到底想幹什麼?不願意聽我的話是嗎?」
在瓦吉靜靜的注視之下,藍衣服的一群人趕緊搖頭。
「但是,瓦吉……」
「因、因為這些傢伙找我們的碴,一時氣憤就……」
瓦吉冷冷地盯著這些拚命找理由的人。
站在後面的高大男人像是看不下去了,說道:
「——不用找理由了。我們是瓦吉的部下,不用多心。」
這一句話讓藍衣青年們都鬆了口氣。
「明白了……」
「我、我會好好反省的……」
看到兩人這副神情,瓦吉感覺很無聊似的小聲說了句「你們明白就好」。
看著瓦吉跟藍衣青年們交談,瓦魯多齜牙一笑:
「還是一樣讓人不爽的傢伙啊。
讓自己的小弟打扮成這副樣子,難道還想假裝自己是什麼宗教人士嗎?」
「我也沒強迫他們這麼穿呢。」
這次輪到瓦吉咧嘴一笑。
「反倒是你,只會拿手下來出氣,這就是所謂的原形畢露了哦,山大王?」
這完全是挑釁。
然而,瓦魯多沒有發怒,只是將拉開的嘴角揚得更高,笑了起來:
「哼哼哼……」
也許是覺得瓦魯多的這副神情很滑稽,瓦吉也跟著笑了起來:
「呵呵呵……」
注視著兩人彼此交談的羅伊德在心中嘀咕。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兩人顯然是相互敵對的不良幫派首領。
然而,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
羅伊德正在滿腹狐疑,瓦吉對著他說話了:
「你們真的是警察?看起來不像啊。」
接著,瓦魯多以物色獵物的眼神盯著蘭迪說道:
「特別是那個紅頭髮……長得挺壯的啊。」
「那還真是多謝誇獎了……不過比不上你啊。」
聽到瓦魯多的誇獎,蘭迪聳了聳肩。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誇獎就意味著對方想要動真格地打一場。
瓦魯多將物色獵物的眼神轉向艾莉和緹歐。
「不過這邊的小姐們看起來倒不像警察啊。挺正點的嘛?」
看到對方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艾莉一陣不寒而慄,油然而生厭惡之感。
至於緹歐,她則是握緊了魔導杖,一副隨時會將它揮起的架勢。
察覺到這種氣氛的羅伊德話鋒一轉:
「雖然我們是新人,但確實都是警察,
隸屬一個叫做『特別任務支援課』的新部門。」
瓦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是登在《克羅斯貝爾時代週刊》上的那個嗎。嘿,是你們啊。」
「怎麼?這些傢伙做了些什麼好事?」
瓦吉回答了瓦魯多的疑問:
「嗯,好像在地下區域表現非常活躍呢。」
說到這裡,瓦吉噗嗤一笑。
「成了遊擊士協會的墊腳石呢。
不,應該說是亞里歐斯· 馬克萊因的墊腳石比較好吧?」
「什麼……」
瓦吉說的是特別任務支援課的首次任務,在他們探索地下區域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們在探索途中發現了迷路的孩子,但因為遭到魔獸的襲擊而身陷險境。
在危急關頭救了他們的人,就是亞里歐斯· 馬克萊因。
他是這個城市裡遊擊士協會的第一把好手,外號「風之劍聖」的A級遊擊士。
第一次的任務就讓遊擊士協會搶了風頭,
而且這件事還被週刊雜誌《克羅斯貝爾時刊》傳了出去,
對於特別任務支援課來說這是一次非常慘痛的經歷。
「啊,抱歉抱歉。差不多也還派上了一點用場的吧?」
瓦吉在說的時候著意強調了「差不多」和「一點」。
「唔……」
羅伊德儘管明白這是顯而易見的挑釁,但還是不由得心頭火起。
看到他表情的變化而非常滿足的瓦吉從容不迫地繼續說道:
「就不再欺負你們了……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是瓦吉,瓦吉· 赫密士菲亞。差不多算是「聖書會」的首領吧?」
瓦魯多也接在瓦吉後面自報家門:
「——瓦魯多。瓦魯多· 瓦雷斯。我是「劍蛇幫」的老大。」
「瓦吉和瓦魯多嗎……」
瓦吉乍看之下言行舉止非常冷靜,但實際上可以從他身上感覺到驚人的壓迫感。
當然,更不用說直接採取威脅言行的瓦魯多了。
然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那麼惡劣。
羅伊德這樣想著,稍微安下心來。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克洛斯貝爾警察局特別任務支援課的羅伊德· 班寧斯。
看來兩位都無意再多生事端了……這裡交給你們沒問題嗎?」
警察在不良幫派之間的小摩擦中涉足過深,會有損他們的面子。
因此羅伊德想到,應該讓他們自行解決問題。
警察在不良幫派之間的小摩擦中涉足過深,會有損他們的面子。
因此羅伊德想到,應該讓他們自行解決問題。
但是,他的構想卻輕而易舉地被粉碎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瓦吉和瓦魯多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
羅伊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而感到困惑不已,
瓦吉一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對他下結論:
「哎呀哎呀,你可真是個樂天派啊。」
瓦魯多一副面對可口獵物垂涎欲滴的表情,緊接著說:
「無意多生事端?你在說什麼夢話啊?」
「什麼……」
「這個時候我們的確打算收手。但是,這只是因為我們還沒做好準備。」
瓦吉用手指撩了一下瀏海,盯著瓦魯多。
「——只要一準備好,我們就打算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瓦魯多正面迎上瓦吉的視線,用拳頭砰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那就不是像以前那樣小打小鬧了……一直要打到其中一方徹底倒下為止!」
羅伊德和艾莉等人從他的語氣中感到微微寒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喂喂……莫非你們還打算拚命啊?」
蘭迪一副已經對他們無話可說的洩氣模樣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瓦魯多帶著肉食動物的笑容回答:
「就算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哎,不過到底是誰會被揍得吐血,結果已經很明白了。」
「隨你怎麼說吧。」
瓦吉以冷冷的目光迎上瓦魯多精光四射的眼睛,報以冰雪一般的微笑。
不阻止他們可就大事不妙了。
羅伊德這樣想著,準備開口說話。
瓦吉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轉過身來冷冷宣佈: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裡沒有你們的事。」
他倏地瞇起眼睛,用一種斷定羅伊德一行人毫無價值的口氣繼續說道:
「警察局膽小怕事的走狗——更何況還是你們這樣的小鬼。」
「……!」
羅伊德無言以對。
http://i.imgur.com/n3jHR.jpg
確實,在這裡警察的威信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自己所屬的也是剛剛成立的機構,
更何況支援課絕大多數的成員不用說搜查官資格了,
就連有沒有警察的頭銜都要打個問號。
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看到羅伊德陷入沉默,大概是自己的虐待心理得到了滿足,
瓦魯多下了撤退的命令:
「我們走,小的們!」
「劍蛇幫」的成員中間陸續響起怒吼一般的回應。
看到這一幕,瓦吉也倏地抬起了手。
「呵呵……我們也撤退吧。」
「明白。」
站在瓦吉身旁的光頭男人回答道。
「聖書會」的成員們都沒有做聲,無言地站直身體,跟在瓦吉身後。
眾人的腳步聲消失之後,
最後舊市區的廣場上只剩下了特別任務支援課的成員們。
羅伊德仍然無言地佇立在原地。
艾莉有些為他擔心,想要轉換一下話題,向大家說道:
「這些人真是讓人頭疼啊,而且他們兩邊好像都是認真的呢。」
蘭迪無可奈何地回答:
「大小姐說得沒錯啊。
照那個樣子看來,他們應該是打算一做好準備就馬上開打的吧,
這下要見血囉。」
「但是,課長安排的任務大致上也算是完成了……
其他的應該不屬於任務範疇了吧?」
對於緹歐的問題,羅伊德搖了搖頭。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
聽到羅伊德蘊含著堅定信念的話語,艾莉等人不由得站直了身體。
「如果就這麼撒手不管,那就等於說對他們之間的衝突視而不見,
不能真正算是完成任務。
「如果就這麼撒手不管,那就等於說對他們之間的衝突視而不見,
不能真正算是完成任務。
我們特別任務支援課的使命,不光是完成好任務,而要通過解決各種事件,
讓市民對警察恢覆信心。」
對於羅伊德的話,艾莉贊同地點點頭。
「但是啊,具體到底要怎麼做?
就算跟他們說『你們要做好朋友啊』,他們也不會乖乖聽話的吧。」
蘭迪略帶揶揄地說。
「這就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了……」
羅伊德說著,抓抓腦袋。
突然,他一下子停住了動作,微微低下頭陷入沉思。
「怎麼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那兩幫人要『拚命』呢?」
羅伊德的疑問讓艾莉和蘭迪有些納悶。
「為什麼……」
「大概是搶地盤,要不就是爭口氣之類的原因吧?」
「不,單單是這種原因的話他們應該是不會跟對方拚命的。」
羅伊德抬起頭繼續說道。
「如果涉及到利益衝突那還好說,但這不過是城市裡不良幫派之間的糾紛。
實在很難想像,他們會有什麼必要做足準備打算徹底消滅對方。」
搶地盤和爭強好勝對於不良幫派來說是家常便飯,
不至於發展到如此白熱化的程度。
艾莉等人也想到了羅伊德心中所想,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真令人吃驚。」
「嗯,我也是。」
「唔——,原來如此啊。」
他們的口氣讓羅伊德剛才的信心剎時間疲軟。
「我說的話有那麼奇怪嗎?」
「不是,我是覺得,不愧是取得了搜查官資格的人啊。」
「我覺得你說到重點了。而且,看起來那兩個老大之間關係也沒有那麼惡劣。」
艾莉和蘭迪異口同聲地稱讚羅伊德考慮問題的角度。
雖然他們兩人跟羅伊德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但對於他偶爾表現出的眼光之敏銳,思考之獨到,兩人都感到非同尋常。
看到自己的想法得到兩人的贊同,羅伊德的表情微微放鬆。
「……我想大概其中有某種理由讓他們認真起來了,
而具體原因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緹歐也發言支持了羅伊德的想法。
羅伊德確信所有人的方向取得了一致。
「這樣的話……我們該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吧?」
「沒錯。」
蘭迪點點頭,艾莉和緹歐也跟著表示同意。
「從現在開始,為阻止『劍蛇幫』與『聖書會』之間的衝突,
特別任務支援課將開始進行搜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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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羅伊德等人所屬的特別任務支援課,位置並不在行政區的警察局總部,
而是位於克洛斯貝爾市中央廣場旁的一棟樓裡。
在接到委託或遭遇事件需要出動的情況下,
這能夠進一步提高支援課的反應速度;
同時這也是為了表現親民姿態,給市民留下平易近人的印象。
大樓一樓就是克洛斯貝爾警察局分部,特別任務支援課。
二樓和三樓則是羅伊德等人的宿舍。
羅伊德回到宿舍的某一間房。
他打開門,沒換衣服就一頭倒在床上。
儘管他也不想把衣服弄皺,但身體想要休息的要求佔了上風。
「唔啊……」
他發出不成聲的呻吟,嘆了一口氣。
在警校裡經過鍛鍊的羅伊德,某種程度上對自己的體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支援課的工作大多數都是充當問題調停者、處理棘手事件等等,
給人造成的精神上的疲勞更甚於肉體。
再加上由於本人的性格和年輕氣盛的原因,
對於這些問題他往往會正面應對不作迴避,因此更加感到疲累。
「我得換衣服……還有,艾尼格瑪的結晶回路也得做保養……」
第五代戰術導力器,俗稱艾尼格瑪。
「我得換衣服……還有,艾尼格瑪的結晶回路也得做保養……」
第五代戰術導力器,俗稱艾尼格瑪。
這種戰術導力器的大小和重量非常方便攜帶,還配備有通信功能。
它跟分佈在這個城市裡的導力網路一樣,
正在逐漸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萬一遇上緊急情況的時候不能使用可就麻煩了,
所以做保養是羅伊德每天的必修課。
他從床上硬撐起睏倦的身體,動作遲緩地走向書桌。
他把從口袋裡拿出來的艾尼格瑪放在桌上,
當做吊飾掛在上面的兄長的名牌一下子吸引了他的視線。
名牌上斜斜劃出一道很深的刀痕,大概是臨死時留下的吧。
「…………」
羅伊德的視線向上推移,注視著牆上留言板的正中間貼著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是哥哥蓋伊,他的戀人塞茜兒,以及少年時代的羅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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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
最開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大哥死了……?
羅伊德的哥哥蓋伊,是克洛斯貝爾警察局的搜查官。
他是被譽為精英集團的搜查一課的一員,
在很多案件中都立了功,大家都對他寄予厚望。
但是,在調查某個案件的過程中,他遭到襲擊,就這樣去世了。
儘管羅伊德也知道哥哥的工作很危險,但他完全沒有想過哥哥會死。
不顧羅伊德心中的迷惘,葬禮匆匆地舉行了。
但是,對於羅伊德來說,他只覺得發生的這一切沒有什麼現實感。
就好像,「哎呀,抱歉抱歉。」
哥哥隨時都會說著這樣的話重新出現似的。
他不由得有這種想法。
但是,一個羅伊德也見過幾次的警察來了,這個人自稱是哥哥的朋友,
他含著淚說節哀順變,這個時候羅伊德才隱隱約約體會到,這是真的。
我要保護塞茜兒姐。
他含著淚說節哀順變,這個時候羅伊德才隱隱約約體會到,這是真的。
我要保護塞茜兒姐。
這就是羅伊德接下來想到的。
她是哥哥的戀人,是最愛哥哥的人。
她現在肯定非常悲痛,比沒有任何現實感的自己要傷心得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必須照顧她。
自己和哥哥還有塞茜兒,三個人一直都在一起。
現在哥哥不在了,自己就必須照顧她。
不,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可以照顧她了,他這樣想道。
當時還是少年的羅伊德並沒有察覺到,這其中也含有對塞茜兒朦朧的愛慕之情。
葬禮當天是個彷彿隨時會下雨的陰天。
身穿喪服的大人們低著頭祈禱。
埋葬蓋伊的墓前被擠得滿滿噹噹,
彷彿在告訴人們死者生前是個人緣好、交際廣的人。
原本前途無量卻英年早逝的死者,人人都為之哀悼。
羅伊德在人群中尋找著塞茜兒。
原本前途無量卻英年早逝的死者,人人都為之哀悼。
羅伊德在人群中尋找著塞茜兒。
葬禮從早上就開始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看到她。
她是不是躲在什麼地方哭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得去找她。
他這樣想著,在人群中穿行,四處尋找著她。就在這時。
「羅伊德!」
那是塞茜兒熟悉的聲音。
羅伊德馬上反應過來,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塞茜兒穿著陌生的喪服。
但是她的臉上——帶著笑容。
塞茜兒奔向驚訝的羅伊德。
他這才明白塞茜兒的笑容意味著什麼。
「沒事,沒事的。」
塞茜兒眼角噙著淚水,勉強擠出平時的笑容說道。
「我會代替蓋伊當你姐姐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羅伊德感覺兩肩彷彿壓上了鉛塊,一下子垂下了肩膀。
是我……是我必須照顧塞茜兒姐才對!
本以為自己能夠照顧她的。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男人,塞茜兒則是柔弱的女性,
所以一直自以為是地想著自己要照顧她。
然而現實卻是,自己只是單方面地讓她擔心。
難道自己是這麼軟弱和不可靠嗎?
儘管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羅伊德緊緊握住拳頭。
別哭,別哭,別哭。
心裡雖然這麼想,身體卻不聽使喚,眼中不由得湧起了淚水。
看見這樣的情景,塞茜兒靜靜地抱住了羅伊德。
「沒事,沒事的……」
羅伊德哭泣著,聽出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失去了蓋伊的空虛感,自己的無能,以及通過身體傳來的塞茜兒的悲痛。
這一切都混雜在一起,
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麼了,卻還是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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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過了幾年。
克洛斯貝爾自治州為數不多的森林地帶之一,諾克斯森林地帶。
克洛斯貝爾警察學校就建在這片森林地帶的某片窪地之上。
這附近由於遠離市區所以沒什麼娛樂,
但是正因為如此,可以說這裡是最適合學習本領的地方。
在克洛斯貝爾警察局工作的所有警官,都是在這裡接受基礎訓練的。
從基礎教育到法律,克洛斯貝爾的國家體制,用以抓捕犯人的格鬥技術,
以及其他的種種知識,只有吸收消化了這所有的一切,才能成為警官。
克洛斯貝爾實現了快速的經濟發展的同時,犯罪也與之成比例地變本加厲。
在這種趨勢當中,警察的任務和負擔與日俱增。
但是,現狀卻是本應承擔起這一責任的年輕人為數寥寥。
警校內。掛著「B教室」牌子的房間裡,
未來的克洛斯貝爾警察接班人,一群年輕人正集中在這裡上課。
他們的人數不到二十人。
每個人都穿著克洛斯貝爾警察的制服,
但肩章所在的地方只是寫著字的牌子,這正證明他們是警校的學生。
他們把桌子排成半圓形,圍坐在一位教官周圍。
站在他們中間的,
是一個同樣身穿克洛斯貝爾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他的名字是傑夫。
他臉上的皺紋與年齡很相稱,
儘管頭頂已經很是荒涼,但他炯炯有神的眼光,卻讓人感覺不出他的年齡。
傑夫是這所警校的一名教官,現在正在進行他的授課,「模擬搜查會議」。
模擬搜查會議,是仿照克洛斯貝爾警察實際採取的工作形式,列舉情報,
傑夫是這所警校的一名教官,現在正在進行他的授課,「模擬搜查會議」。
模擬搜查會議,是仿照克洛斯貝爾警察實際採取的工作形式,列舉情報,
從中判斷該採取何種搜查方針,或推測犯罪嫌疑人身份,是實踐性的課程。
同時,在這所警校裡,這門課也是以數一數二的高難度而聞名的。
傑夫教官一邊讀著手上的搜查資料,
一邊在房間前面的黑板上畫著的嫌疑犯和被害者的人物關係圖上指指劃劃,
向學生作出解釋。
學生們拚命做著筆記,教室裡只聽得到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和傑夫教官的聲音。
「以上就是現在已知的情報。」
迷惘在學生們中間瀰漫開來。
要想確定嫌疑犯的身份,現有的情報實在太少了。
「那麼有人知道這種情況下的搜查方針嗎?」
學生們面面相覷。
只能瞎矇亂撞地回答了,但是其後傑夫必然會作出邏輯性很強的反駁,
一想到那種追問他們心裡就直打退堂鼓,半天沒有人舉起手來。
就在這時,一名青年倏地舉起了手,傑夫教官指著他讓他回答問題。
「羅伊德· 班寧斯。」
羅伊德回答一聲「是」,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的動作跟他十七歲的年齡很相稱,非常乾淨俐落。
「在這種情況下,首先重新審視被害者的家庭關係。」
教室裡微微起了騷動。
傑夫教官不為所動,問羅伊德:
「理由呢?」
「關於犯案當時的情況,出現了太多只有家人知曉的情報。
而且,家人只有案件發生之時的不在場證明。
應當同被當做嫌疑犯的男子A一樣處理,不只是調查案件發生之後的情況,
而對案件發生前後的時間點都進行調查。」
羅伊德把背挺得筆直,簡要地闡述道。
在面對傑夫畏畏縮縮支支吾吾的學生們當中,他卻面無懼色地回答了問題。
「你要懷疑那些因為失去了至親而悲痛萬分的人?」
傑夫教官眼神銳利地強調。
儘管年紀已經不輕,但他身上的壓迫感卻絲毫不減當年。
這足以讓所有人知道,他曾經是搜查一課經驗豐富的老刑警。
羅伊德徑直迎上他的目光。
「我們警官的任務,就是找出帶來了這種悲痛的罪犯。
我認為,我們為此擔當反面角色也是出於無奈。」
我認為,我們為此擔當反面角色也是出於無奈。」
傑夫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回答正確。
我們的工作不是和家人一起傷心,
而是以強韌的意志和堅持不懈的精神,將罪犯捉拿歸案。」
羅伊德在傑夫的示意下坐下,坐在他旁邊的弗朗茲小聲起鬨:
「不愧是羅伊德!」
羅伊德在傑夫的示意下坐下,坐在他旁邊的弗朗茲小聲起鬨:
「不愧是羅伊德!」
「你捧我也沒好處啊。」
羅伊德這樣說著,苦笑起來。
實際上雖然受到了表揚,但是他沒有絲毫得意的感覺。
如果是大哥的話,
他肯定會這樣考慮和行動的——哥哥蓋伊也曾經在搜查一課待過。
只要循著他的思考軌跡,正確答案就會自己出現。
真要說起來,有點類似於參考書。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隨著傑夫教官的聲音,學生們都站了起來。
「敬禮!」
在羅伊德的口令下,大家低頭敬禮。
傑夫掃了他們一眼之後,走出了教室。
他走出教室的同時,學生們的緊張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呼——結束了結束了——!」
「傑爺還是老樣子光出難題呢。」
在學生當中,傑夫教官的課也是出了名的難。
但是,富有人格魅力的傑夫教官也贏得了不少學生的愛戴,尊稱他為「爺」,
於是他就有了個「傑爺」的外號。
「話說回來,真虧你每次都能回答出來啊羅伊德。」
「而且基本上都沒錯。」
「是嗎?不過也有很多次被教官指出問題了。」
「不不,我們完全答不出來好嗎。」
在傑夫的課上,有不少案例極度缺少情報,
要不就是情報太多以至於難以縮小犯罪嫌疑人的範圍,
他的提問是出了名的難,就連專業的搜查官都要大費腦筋。
雖說在上警校,但學生們畢竟只是三腳貓,被駁倒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說羅伊德,聽說你參加了搜查官考試?」
弗朗茲的話讓羅伊德嚇了一跳,
正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學生們卻一下子圍了上來。
「喂,真的假的?!」
「那個不是說沒有實際經驗就不能參加的嗎?」
「好像有推薦信的話就行耶。」
「早知道我也應該碰運氣去考一考了——」
「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你也考不上的啦。」
「不說這個了羅伊德,倒是你感覺怎麼樣啊?能通過嗎?」
「不不,就算是羅伊德也不大可能吧。」
「我說,是不是有面試啊?是不是真的見到了現役的搜查官?」
「大、大家都等一下。」
連珠炮似的提問讓羅伊德幾乎暈頭轉向。
他讓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首先,我確實參加了考試。有教官幫我寫了推薦信。」
有個人發出歡呼。
其他的學生都叫他安靜點,催促羅伊德繼續說下去。
「雖然有面試,但考官不是現役的搜查官。這也是當然的,他們都忙著辦案呢。」
「不過,能夠跟真正的搜查官面對面,也讓人感覺很緊張啊。」
「然後呢,最關鍵的是你的表現怎麼樣了?」
聽到弗朗茲這麼說,羅伊德露出曖昧的笑容。
「說實話,我不知道。雖然盡力而為了……但是過程跟結果是兩回事。」
「不過又不是『完全沒指望』吧?那就還有希望啊。」
羅伊德回答了一句謝謝,但說實話,他對結果完全不抱希望。
他覺得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這麼一帆風順。
但是,就算這次不行,自己也要屢敗屢戰,直到考試通過。
自己一定要成為搜查官,他這樣堅定了決心。
「搞不好……一下子就被分到搜查一課,會不會有這種好事呢?」
搜查一課是克洛斯貝爾警察局搜查課的其中之一,
專門處理重大案件,是精英中的精英。
對於想要成為搜查官的人來說,
搜查一課的名字是一個特別的詞,具有特殊的份量。
羅伊德馬上回答那是不可能的。
成為搜查官就已經很困難了,
能分到搜查一課的更是只有搜查官中的精英,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但是,總有一天自己要成為搜查一課的一員。
羅伊德之所以會這麼想,
也是因為哥哥蓋伊在殉職之前所在的部門就是搜查一課。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教室敞開的門。
大家都轉過頭去,看到站在那裡的是女教官凱特。
聚在羅伊德周圍的學生有幾個發出了歡呼聲。
在警校裡女教官並不多,一部分學生簡直把女教官當成了大眾偶像。
順帶一提,她是巡警,平時都在克洛斯貝爾市工作,
但是她定期會到警校來,作為臨時教官給羅伊德等學生上課。
這是因為警校跟克羅斯貝爾警察局一樣,都面臨人手不夠的窘境。
「羅伊德同學在嗎?」
「啊,在。」
羅伊德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向凱特。
這個給你,凱特這樣說道,把一個信封遞給他。
信封上印著克洛斯貝爾警察的徽章,
信封裡裝著正式檔的時候就會印上這個標誌。
「請問……這是?」
「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羅伊德仍然大惑不解。
凱特催促他打開信封,他依言拆開,
拿出一頁檔,上面寫著「搜查官資格考試成績通知」。
他的視線繼續向下移動,「合格」的字樣躍入視野。
「恭喜你,羅伊德同學。」
他抬起頭,凱特教官的笑容映入眼簾。
「在沒有實際經驗的情況下合格的人沒幾個啊。教官們也都為你驕傲。」
羅伊德的道謝,被淹沒在以弗朗茲為首的朋友們的歡呼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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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萬籟俱寂之時。
羅伊德在房間裡,藉著檯燈的光專心閱讀著法令書。
警校是住宿制,從教學樓到宿舍只需走幾分鐘的路程。
這種環境用來進行訓練十分理想,但學生們對此也頗有不滿。
宿舍的一間寢室住著兩個人,但同寢室的弗朗茲已經鑽進被窩了。
「羅伊德~,你還沒睡啊。」
「抱歉,你睡不著嗎?」
「我已經習慣了……」
弗朗茲說著,打了個大呵欠。
跟愛學習的羅伊德同一間寢室也算是他運氣不好,
好在他是在大家庭里長大的,就算不關燈或者比較吵也還是睡得著。
「不過啊,你幹嘛不來呢。你不是說為了慶祝要請我們吃飯的嗎。」
弗朗茲聲音懶洋洋地說。
他說的是為了慶祝羅伊德搜查官考試合格而開的聚會。
凱特帶來了考試合格的通知之後,
學生們一片沸騰,都說要到克洛斯貝爾市去好好慶祝一番。
但是,羅伊德本人卻堅決不願去市裡,所以只有一些想去的人去了。
「不過,雖然說是給羅伊德慶祝,不過只是我們想去亂鬧而已。」
弗朗茲這樣笑著說,從床上探出身子。
他這是在替自己的不善交際打圓場,羅伊德從中感到他的體貼。
「抱歉。」
「沒事。不過啊,一直待在這裡不會覺得悶嗎?
羅伊德,你到這個學校以來從沒去過克洛斯貝爾吧?」
事實的確如此。
準確地說,是自從哥哥死後、被叔叔收養以來一次都沒去過。
羅伊德露出曖昧的笑容。
「買東西也不是不方便,而且現在讀書很忙。」
弗朗茲感覺很沒勁似的哼了一聲,打了個呵欠,鑽進了被窩。
房間恢復了安靜。
羅伊德盯著法令書,但是他的視線卻停止了移動。
克洛斯貝爾嗎……
哥哥蓋伊死後,自己謝絕哥哥的戀人塞茜爾一家的邀請,
投靠了國外的叔叔,等到一滿十七歲就馬上進了警校。
到市裡的路程大概不到一個小時,
如果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去,但是自己一直都沒有去。
因為自己曾經在心中發誓,
在跟哥哥一樣當上搜查官,能夠真正獨立之前,自己不會回克洛斯貝爾。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
他這樣想著,表情不由得放鬆了,但是,他的臉上瞬間又蒙上了陰影。
——也許我還真的就是小孩子吧。
羅伊德拉開桌子抽屜,拿出今天收到的合格通知,凝視著「合格」這兩個字。
以前一直以為,只要通過了搜查官考試,就能夠獨立了。
但是……現在的自己,究竟算不算得上獨立呢?
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
他看著貼在桌子前面牆上的照片。
那裡貼著的是一張三年前拍的照片,照片裡的人是塞茜爾、羅伊德和蓋伊。
「……大哥。」
在只亮著一盞燈的昏暗房間,羅伊德對照片說。
「我感覺好像越追,大哥的背影就離我越遠。」
沒有人回答羅伊德。
「我感覺好像越追,大哥的背影就離我越遠。」
沒有人回答羅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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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
羅伊德沒有花太長時間為搜查官考試合格的消息高興,
而是很快又投入了警校課程的學習中。
隨後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修完了所有的訓練課程,到了從警校畢業的時候。
準確來說應該是「修完了成為警官所必須的訓練課程」,
但是畢業這種說法比較通俗,因此就這樣說了。
在體育館兼講堂裡舉行了簡單的典禮,那就是畢業典禮了
。
教官們排成一列,注視著自己手底下訓練出來的學生。
剛剛入學時還稚氣未脫的臉,到了現在都顯得英氣勃勃,讓人感覺到他們的成長。
好幾個教官眼眶裡都微微泛淚。
典禮結束後,大多數學生都回宿捨去了,學校一片寂靜。
羅伊德走在這片寂靜之中,最後在教官室的門前站住。
他輕輕吸口氣,敲響了門。
「打擾了。」
說著,他推開了門。
傑夫教官把椅子轉過來應了一聲。
教官室相當於學校的教師辦公室,每個教官各有一張辦公桌。
傑夫的位置靠近裡側,佔了窗子旁邊光線明亮的地方。
羅伊德向他走去,在他面前站住。
傑夫坐在椅子上沒動,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學生的正裝之後,說道:
「羅伊德· 班寧斯。恭喜你畢業。」
「非常感謝,傑夫教官。一直受到教官的諸多照顧,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
羅伊德說的一點不假。
對於想要像哥哥那樣成為優秀搜查官的羅伊德來說,
傑夫是在搜查一課摸爬滾打過的搜查官,他的思考方式,無異於活的教科書。
「替我寫了搜查官考試的推薦信的,也是傑夫教官您。
聽說要是沒有教官的推薦,我連參加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沒那麼誇張。」
傑夫輕輕擺擺手予以否定。但是,羅伊德說的是事實。
要想參加搜查官考試,就需要擁有搜查官資格的上司寫推薦信。
本來,應該是成為警官之後在一線工作,
其表現和能力得到好評之後,上司才會幫忙寫推薦信的。
也就是說,羅伊德是破格被允許參加考試的。
假如沒有傑夫過去的地位,以及他當時在警察內部培養起來的關係網,
這大概是不可能實現的。
「另外……對於您的退休,我感到很遺憾。」
「因為年紀到了啊。這之後我會悠閒地過下半輩子的。」
傑夫也將跟羅伊德等人同時離開這所警校。
「兒子一家人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過啊。
雖然是有點捨不得離開克洛斯貝爾,但是能跟孫子一起過也不錯。」
曾讓無數罪犯和頑劣學生膽顫心驚的傑夫畢竟還是敗給了孫子,
羅伊德在心中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想,我應該能當個好爺爺?」
「沒、沒有,沒這回事。」
心思被對方一語道破,羅伊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認為再這樣繼續說下去情況不太妙,於是決定轉換話題。
「話說回來教官,今天找我是什麼事?」
羅伊德並不是為了告別而到這裡來的。
當然,他是打算在畢業典禮之後來跟教官打招呼的,但先找到他的卻是傑夫。
他盯著羅伊德,用請他喝茶的平淡口氣開口說:
「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想讓你回答。」
「唉……」
「是模擬搜查會議。」
羅伊德感到傑夫的一句話讓空氣為之一變。
他的理解是,教官並不是僅僅為了道別而叫他去的,而是為了給他上最後一課。
「怎麼樣?」
「那就麻煩您了。」
羅伊德毫不遲疑地回答。
他雖然從傑夫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但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沒學夠。
教官最後會給自己單獨上一課;而且,自己還是他最後的學生。
他沒有理由拒絕教官的好意。
「很好。那麼,現在開始最後的模擬搜查會議。」
傑夫教官說著,閉上眼睛,這是他講課時的習慣。
這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的這個習慣了,
傑夫教官說著,閉上眼睛,這是他講課時的習慣。
這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的這個習慣了,
羅伊德的心中掠過一絲傷感,不過他馬上重新集中了精神。
因為他想到,自己一定要回答出傑夫教官最後的難題。
然而,他的躊躇滿志卻碰了一鼻子灰。
「這樁案件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這樣一來搜查就失去了意義。
正在羅伊德這麼想的瞬間,教官冒出了一句出其不意的話:
「但是犯罪嫌疑人是帝國的大人物。」
傑夫教官闡述了案件的概要。
案件經過是常見的詐騙案,
但被害者是克洛斯貝爾一家小商店的店主,犯罪嫌疑人是帝國派遣的駐外武官。
「有一個以上證人的證言,立案是很容易的。
然而,一旦立案,帝國派的議員就很有可能會對搜查橫加干涉。
並且,駐外武官這一點也很成問題。
這將被視為對帝國軍隊本身的敵對行為,
將會不可避免地導致貝爾加德門一帶局勢緊張。」
「但是……如果不立案的話,那個……」
羅伊德吞吞吐吐的話招來了傑夫的嚴厲叱責。
「羅伊德· 班寧斯,該說的話就說清楚。」
「是。如果不立案的話,就會給市民留下警察懦弱無能的印象。
在克洛斯貝爾市內,市民對警察的不信任感根深蒂固。
最壞的情況下,市民會向遊擊士協會求助,讓他們出面調停。
這樣一來,警察會進一步失去信用,也會影響到今後的搜查工作。」
在警校內批判警察,對於羅伊德來說這實在讓人冷汗直流,
但傑夫卻毫不介意地繼續說道:
「你說的沒錯。……那麼,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羅伊德脫口說了「我會」兩個字就僵住了。
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下,理所當然應當立案並將其逮捕。
……然而,這其中很有可能包含著政治問題。
似乎不是一介搜查官所能作出決定的問題…… 不,事情不是這樣。
現在有人受到犯罪行為的侵害,陷入困境。
如果不幫助這樣的人,那警察是為什麼而存在的呢。
羅伊德在頭腦中自己跟自己爭論不休。但是,遲遲沒有答案。
如果是大哥他會怎麼考慮?他很自然地走上了一貫的思維模式。
但是他這次卻沒有馬上得出答案。
如果是大哥,他肯定會追捕罪犯
……不,在被逮捕之後對方一定會利用外交特權之類的方法逃脫制裁,
要逮捕這樣的罪犯嗎?還是以其他的犯罪嫌疑立案?
……不,這也是行不通的,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仍然可以逃脫制裁,這一點沒有改變。
羅伊德的思考開始原地繞圈子。
平時,哥哥蓋伊的身影總會在想像中活力十足地展開行動,
尋找解決案件的突破口。
然而,現在的羅伊德卻完全想像不出這樣的情景。
眼前是靜靜注視著羅伊德的傑夫教官。
他沒有催促羅伊德,耐心地等待著,從中可見他還是搜查官的時候驚人的耐力。
究竟過了多久呢。
也許是幾十秒鐘,也可能是幾分鐘。
但是,對羅伊德來說,那實在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時間。
「……我不知道。」
羅伊德放棄了似的搖搖頭。
一將這句話說出口,一種酸澀的感覺就在心中瀰漫開來。
本來想要解答出最後的難題,毫無遺憾地迎接自己的畢業,
但自己的設想卻被擊得粉碎。
對方既是自己敬愛的教官,也是傑出的搜查官前輩。
自己原先是抱著要讓他刮目相看的雄心壯志,
以此作為一個好的開頭,站到搜查官的起跑線上。
真是太妄自尊大了。
羅伊德這樣想著,握緊拳頭。
傑夫凝視著羅伊德的表情說道:
「這樣就行了。」
「唉……」
羅伊德吃了一驚,看著傑夫的臉。
「這樣就行了。」
重複了一句相同的話之後,傑夫看向窗外。
「克洛斯貝爾是個複雜的地方。」
傑夫的口氣既像是在跟羅伊德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接著說道:
「儘管實現了經濟的快速繁榮發展,但與此同時,犯罪也在直線上升。
而且,由於所在的位置夾在帝國和共和國之間,
兩國也對克洛斯貝爾多有干涉,政治和經濟兩方面都是。」
傑夫將眼光投向放在桌上的艾尼格瑪,上面有克洛斯貝爾警察的徽章。
「警察和搜查官總是面臨兩難的選擇。
犯罪嫌疑人是邪惡的,只要將其逮捕就萬事大吉
……不是所有案件都是這樣的。」
說到這裡,傑夫轉過椅子,注視著羅伊德。
他眼中並沒有對羅伊德沒能回答出問題的憤怒,也沒有對頑劣學生的痛心。
「你沒有急著說出答案呢。」
他的眼中,只有投向身負自己意志的後輩的真摯眼光。
「非常抱歉。」
「我不是在批評你。這就是你的選擇對吧?」
「不……我只是優柔寡斷而已。我想對於搜查官來說這是理應感到羞愧的事。」
傑夫眯起眼睛,只說了句「是嗎」。
他心裡明白羅伊德並不是優柔寡斷,而是深思熟慮。
急著給出答案而令事態惡化的情況也不少,
尤其是年輕人,他們往往傾向於追求淺顯直接的答案。
年紀輕輕就能夠以不同方法、不同角度看待問題,這並不多見,
想必其中哥哥蓋伊的影響很大,傑夫這樣想到。
如果說富有行動力和大膽是蓋伊的特點,
那麼羅伊德的特點就是慎重和能從不同角度看待問題。
這雖然是哥哥所沒有而他自己獨有的長處,
但他現在只是一味盯著哥哥的背影,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優點。
話雖如此,要讓他有自信的話,豐富的經驗是必不可少的。
現在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吧。
傑夫在心中這樣下結論,然後轉換了話題:
「這只是順帶一提。
這個案件……不,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某個人。那個人是你的哥哥。」
羅伊德的眼睛微微睜大。
「你想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羅伊德比往常更加用力地點點頭。
肯定是自己完全想像不到的優秀答案,羅伊德這樣想。
看著他充滿期待的臉,傑夫舒展了表情,說:
「跟你一樣,是『我不知道』。」
「誒……」
「不過,他接著就說;
『到了那個時候,我想身體會自己動起來的,我就順其自然啦。』」
他說著,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個……」
看到肩膀一下子垂了下來的羅伊德,傑夫微笑著。
「是不是很失望?」
「不——我覺得,這像是哥哥會說的話。」
教室響起了傑夫罕有的大笑聲。
這之後,兩人閒聊了一會兒,
羅伊德攔住了要泡茶的傑夫,向他告辭。
「那麼我差不多該告辭了。請允許我再次向您道謝,真的非常感謝您。」
傑夫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
「不是說了不用道謝的嗎。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
那就儘快成為一個優秀的搜查官,儘可能幫助更多的人吧。」
「是!」
羅伊德自然而然地挺直脊背,提高聲音。
他緊緊回握傑夫伸出來的手。
「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以後再告訴我吧。
我很想知道,你在現在的克洛斯貝爾工作之後,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羅伊德點頭說一定。
能夠遇到這樣的明師,真是自己的福氣。
羅伊德發自心底地這麼覺得。
目送羅伊德離開教官室之後過了一會兒。
傑夫拿起桌上的艾尼格瑪,迅速地撥了一個號碼。
這裡也引進了克洛斯貝爾市內設有的導力網路。
響過好幾聲鈴聲之後,對方接了電話。
「……啊,是我。那個他回答了「我不知道」。
……是嗎,合你意了啊。」
傑夫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
「接下來怎麼辦?
……是嗎,唔嗯,那就這麼辦吧。
不不,以前已經向搜查一課推薦過達德利了,暫時不送人過去也不要緊吧。
而且,既然是我心愛的學生提出的請求,我總不能不聽吧。」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什麼反駁的話,但傑夫淡然地打斷了對方,繼續說道:
「傳說中因為翹課和無故夜不歸宿差點被開除處分的時代,
是不是很讓人懷念呢,嗯?」
對方沉默了,傑夫很愉快地微笑。
「不過,因為太聰明而遭到冷遇的警部閣下,對我來說也是心愛的學生。」
聽到電話那頭唉的一聲嘆氣,傑夫又發出呵呵呵的低沉笑聲。
「那麼,羅伊德同學就分配到特別任務支援課了。
這是我最後給他餞行的禮物,接下來就輪到你好好訓練他了。
拜託你了,賽爾蓋· 羅。」
切斷導力通信之後,傑夫放下艾尼格瑪,看向窗外。
多雲的天空中,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之間照在小樹上。
多雲的天空中,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之間照在小樹上。
即使在一片春寒料峭中,這情景也讓人感到萌發的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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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力列車鳴響汽笛,在軌道上奔馳。
羅伊德就在這趟從共和國開往克洛斯貝爾的列車中。
他剛才在月台上告別了照顧過他的叔叔夫婦,坐上了列車。
軌道連接處所造成的匡噹匡當的有節奏的聲音勾起人的睡意。
羅伊德搖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從胸前的口袋取出一個信封,
再看一遍裝在裡面的任命書。
http://i.imgur.com/mNQhA.jpg
「現將羅伊德· 班寧斯搜查官分配至特別任務支援課。」
他來回看了「搜查官」這幾個字好幾遍,這才把任命書放回信封。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羅伊德注視著車窗外流動的景色,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發過誓,在自己真正獨立之前不會回克洛斯貝爾。
他發過誓,在自己真正獨立之前不會回克洛斯貝爾。
而今天,他跟哥哥一樣成為了搜查官,前往克洛斯貝爾赴任。
對羅伊德來說,這是一個重大的轉捩點。
但是,這只不過是開始。自己終於站在了起跑線上。
羅伊德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
然後他自己又回過神來,苦笑一下,鬆開拳頭。
也不能太緊張了。
稍微睡一會兒吧。這樣一想的瞬間,睡意就猛地向羅伊德襲來,他忍住呵欠。
昨天因為太過興奮,幾乎沒怎麼睡著。
他閉上眼睛,身體靠在椅背上,下一個瞬間就墜入了睡眠之中。
列車承載著一名青年的希望和不安向前疾馳。
他現在還不知道,在軌道的前方,在克洛斯貝爾等待著他的是什麼樣的命運。
那是一個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同伴和敵人被捲入其中的事件,
一個足以寫入克洛斯貝爾史冊的重大事件。
羅伊德之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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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零軌之前,無碧軌雷,可安心服用。
羅伊德果然想攻略姊姊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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