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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ur.

鋼琴教師，中風，失智，老夫妻，兒女，死亡。
一個可以用多種溫暖/回憶/音樂/浪漫甚至煽情/對比等方式呈現的主題，
一部我原本預期聽到更多鋼琴片段的電影。
但當然不是。因為這是 A film by Michael Haneke。

直剖人性、直視人的醜陋真實面、冷血。無論你怎麼稱呼 Haneke，
他就是這樣直截地完成了這部作品，
告訴你，老了，死了，就是這麼個樣子。
甚至可以稱為一部驚悚片也不為過。


你以為片尾會有個溫馨回顧？錯了，只會繼續變得更糟、更糟。如同老先生自己所說。


Haneke 究竟是太了解人、而心生討厭，所以每部片皆冷酷地讓人不敢直視嗎？
但這部片又被稱為他最「溫暖人心」的一部作品呢！
或許，你可以從這部片中看到自己的祖父母、父母、甚至自己
（例如那些奧斯卡評審委員）的影子。
或許你會握著身邊人的手，想著八十歲時倆人到底會怎麼相處，
想著現在不過交往或結婚幾年實在稱不上「老夫老妻」。
當倆人的愛走到（目前人所能想像的）極致，
這「愛」，會用什麼形式、什麼言語、什麼眼神繼續下去？

你真的能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己承諾一生給他(她)的人，
在你面前失禁、蠻橫地哀號、不語、癱瘓、甚至連你也認不得。
此時你依然要愛他(她)，是以補償、同情、虧欠、內疚的心態嗎？
這也是愛的極致形式嗎？
Michael Haneke 很巧妙地丟了個問題、也很巧妙地沒有回答。

老實說，這真的不是一部會讓人「喜愛」的片子，
但是絕對是一部讓人無法忽視、又無法直視的偉大作品。
如此坦白，如此冷血，甚至如此驚悚，
卻又夾雜著一些（Haneke 所容許範圍內的）溫暖。

兩位老演員的表現無話可說了，
光是要想像自己 80 多歲還能演出這麼精準的演技，
甚至（殘酷地）幾乎是在演自己身邊大半尚活著的同齡人們的樣子，
都絕對值得我們這些晚輩最崇高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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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昨晚國賓長春特映會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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