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寄自 ptt.cc 更新時間: 2021-01-08 12:42:06
看板 marvel
作者 標題 [創作] 美容師III【以容】貳
時間 Fri Jan 8 01:08:15 2021
上篇留言回覆完畢,謝謝大家(合十。
—
【以容】貳
一個名字,一排數字,上頭是人類秤量自身生命後願意支付的價值。
麗叼著菸,漠然地望著手上的紙片。
人類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安適到某種程度後便會急切捨離原生的自由與安全、陷入明知
是險地的境界翻滾,去追尋那些自己承受能力外的職權與財富;等後果超出負荷時再散盡
畢生所得,只求拾回那些曾親手捨棄的自由與安全,並僥倖而驕傲著將這過程稱為『不惜
一切代價』。
是險地的境界翻滾,去追尋那些自己承受能力外的職權與財富;等後果超出負荷時再散盡
畢生所得,只求拾回那些曾親手捨棄的自由與安全,並僥倖而驕傲著將這過程稱為『不惜
一切代價』。
很有趣不是嗎?
他只敢說有趣,無法說諷刺,身為驅魔師,他親身參與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
低聲冷笑出來,他將紙片隨手一拋、扔進房間角落那座沒有水,堆滿了同樣紙張的玻璃魚
缸裡。
懸在陽臺外牆的招牌不住顫動,引來一陣陣尖銳的鐵銹聲;芙蓉出來收牌子,看見她的到
來似乎不感到意外,只是眼神裡透著無盡憂慮,還是把華以容迎進屋子裡。
「我們才剛剛見過面,以容姊。」陽光斜斜打進來,在麗身上落下一條一條窗櫺的影子。
他透過菸霧靜靜凝視她,語氣一貫地清爽有禮。「要請我吃飯,可以光明正大按門鈴進來
。」
他透過菸霧靜靜凝視她,語氣一貫地清爽有禮。「要請我吃飯,可以光明正大按門鈴進來
。」
「我不是用朋友的身份來找你的。」華以容站在對側,笑得溫和、安靜、悲傷的滿目瘡痍
。「『短則一夜入魔,長則沈寂百年』,是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對象是
我,是不是你也會動手?」
。「『短則一夜入魔,長則沈寂百年』,是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對象是
我,是不是你也會動手?」
「以容姊,」麗在沙發裡翹著二郎腿,挾著煙的左手靠在唇邊,瞇起雙眼、唇角彎得相當
挑釁:「妳做不到。」
「我的肉身可能贏不過你,」華以容沒有打算隱藏,低眉垂眼、溫柔地漫出周身殺婺:「
不過這個狀態就不好說了,你做好覺悟了嗎?」
「……誰知道呢。」麗長長吐了一口氣,伸直腿、慢條斯理將菸頭按進了煙灰缸。
下一秒就站到她眼前,悠然一笑。
第三次見到那兩個男人的時候,老傢伙哭得更可憐了,看來是被急性腎衰竭折磨得夠嗆。
麗窩在沙發裡拿手背撐著下顎、懶懶地抬眼看著拖在他身後那一掛東西:「這也是當然的
,整整八只倀鬼的反噬啊……」
麗窩在沙發裡拿手背撐著下顎、懶懶地抬眼看著拖在他身後那一掛東西:「這也是當然的
,整整八只倀鬼的反噬啊……」
老傢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真難為了那雙乘載過度重量多年、如今都病重了還要冷不妨下
跪的可憐膝蓋。「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等這八個鬼魂自由了,我會請
蟬陽的師父好好將他們安置回去,也會在餘生多做好事,求求你看在我孩子都還年輕的份
上,救救我們一家吧………」
跪的可憐膝蓋。「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等這八個鬼魂自由了,我會請
蟬陽的師父好好將他們安置回去,也會在餘生多做好事,求求你看在我孩子都還年輕的份
上,救救我們一家吧………」
「錯了吧。」煽情的戲實在是看夠了,麗決定把最後一層窗紙捅破。「八只,是我現在看
得到的,原本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直直盯著委託人,麗那對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神此刻平靜地瀲出森森寒光:「你到底使役過
多少人魂、做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政客愣了愣,心虛地別開目光,接著大概想到自
己不是施咒者、因此有了底氣,近乎哀鳴地控訴:「我一直都只有告訴那些師父我想要什
麼:職權、地位、聲望……提出要求,他們自然會幫我搞定。但他們在那些罈子裡放了什
麼、遣祂們怎麼辦事,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己不是施咒者、因此有了底氣,近乎哀鳴地控訴:「我一直都只有告訴那些師父我想要什
麼:職權、地位、聲望……提出要求,他們自然會幫我搞定。但他們在那些罈子裡放了什
麼、遣祂們怎麼辦事,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啊,東西在你家裡綿延三代,每代都繳交給蟬陽高額的奉納,讓他們為了府上的仕
途與私慾、在你眼皮子底下使役亡靈,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呵。」
他將手肘撐在膝上,十指交疊著、慢慢彎腰向他逼近,溫和清晰地開口:
「……競爭對手癔病、阻礙的人無端死於非命、女性為了你們的利益非自願失去貞潔……
反正一個役鬼能重複在不同的人身間操作很多次,就算磨損了耗壞了、再弄一個新的來就
是了。畢竟那都是已不存在人間的“非人口”,沒有姓名、取之不盡,在你們眼中跟雞鴨
差不多,多方便你們用同樣的手段重複不斷玩下去。」
反正一個役鬼能重複在不同的人身間操作很多次,就算磨損了耗壞了、再弄一個新的來就
是了。畢竟那都是已不存在人間的“非人口”,沒有姓名、取之不盡,在你們眼中跟雞鴨
差不多,多方便你們用同樣的手段重複不斷玩下去。」
政客唰地滲出一身冷汗,銅鈴一般瞪大的眼眸死死盯著他;麗拿過茶几上的牛皮紙袋,裡
頭是一整疊A4資料,紀錄著許多不同的個人信息:男男女女、各個年紀與社會階層,出入
院紀錄、臨床診斷、傷病報告書、死亡證明……一張一張、慢慢灑在那兩人眼前。
頭是一整疊A4資料,紀錄著許多不同的個人信息:男男女女、各個年紀與社會階層,出入
院紀錄、臨床診斷、傷病報告書、死亡證明……一張一張、慢慢灑在那兩人眼前。
「至於這些被寄魂的活人,不管是自殺了還是被虐殘了、或崩潰送進精神科監禁,都不在
你們的關心範圍內。這個時代,人類對於民俗學的恐懼跟信仰都已經薄弱到不齒拿上檯面
,死亡證明書跟診斷證明這種“人”開出來的東西,唯一作用就是為你們的作為蓋棺論定
。陽世間的公文都幫忙背書、根本找不出可見證據能證明是你們幹的,就讓你以為這些都
能隨著真相的掩埋一筆勾銷,真是太棒了……我說對了嗎?」
你們的關心範圍內。這個時代,人類對於民俗學的恐懼跟信仰都已經薄弱到不齒拿上檯面
,死亡證明書跟診斷證明這種“人”開出來的東西,唯一作用就是為你們的作為蓋棺論定
。陽世間的公文都幫忙背書、根本找不出可見證據能證明是你們幹的,就讓你以為這些都
能隨著真相的掩埋一筆勾銷,真是太棒了……我說對了嗎?」
政客與那助理的臉色隨著搖曳在半空那一張張蒼白而木然的大頭照,結合麗的一字一句澆
蝕在他們身上,被釘得臉色寸寸發青。
……這跟聽說的不一樣。
是哪裡出現了紕漏?為什麼這個理應只需拿錢辦事的年輕人會調查這麼透徹?
老男人銳利地用眼神掃向身旁的助理,但那個蕭索男人滿身冷汗地看向老闆、頭搖得像強
風下的蘆葦,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從哪裡洩出這堆理應完全銷毀、甚至久遠到他們都沒印
象的名單。
風下的蘆葦,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從哪裡洩出這堆理應完全銷毀、甚至久遠到他們都沒印
象的名單。
「……我怎麼就老是忘記你們這些人的創意可以有多出挑呢?」麗放慢語氣,對他們的眼
神交會置若罔聞,拿起紙袋裡最後一疊資料:記載著不同的八字、牌位、與寄靈體信息,
至少數十座,每一個器都對應著不同的年輕女孩照片——這還只是近五年的份。
神交會置若罔聞,拿起紙袋裡最後一疊資料:記載著不同的八字、牌位、與寄靈體信息,
至少數十座,每一個器都對應著不同的年輕女孩照片——這還只是近五年的份。
「使役純潔的處女人魂操控真正的少女、其中還有不少是未成年……她們再身不由己也會
依你們的指定去達成目的,之後再強制她們墮胎。那些女孩年紀太輕,後續最多是個把萬
元就能打發的事,還能有最澄淨的現成嬰靈回收差遣……高,不得不說,我佩服得要命,
這招有夠高。」
依你們的指定去達成目的,之後再強制她們墮胎。那些女孩年紀太輕,後續最多是個把萬
元就能打發的事,還能有最澄淨的現成嬰靈回收差遣……高,不得不說,我佩服得要命,
這招有夠高。」
還好沒讓奏樂摻進來,他不想看她吐……鬆開手,紙張在灑滿辛辣橘色夕陽的室內散發著
嘩嘩聲響,麗偏著頭點了根菸,再抬眼笑出一臉優雅的寒光:「……再提醒我一次你不知
道為什麼那魔物出現在你家?裝啊,很棒,你他媽再繼續跟我裝。」
嘩嘩聲響,麗偏著頭點了根菸,再抬眼笑出一臉優雅的寒光:「……再提醒我一次你不知
道為什麼那魔物出現在你家?裝啊,很棒,你他媽再繼續跟我裝。」
那兩人跪在地上,緊緊抿著嘴唇直盯地板,豆大的汗滴一點一點滴在紙上,大氣再也不敢
吭一聲。
「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許久之後,老傢伙脆弱且無力的出聲。
「對象弄錯了。我就一個收錢辦事的,沒必要聽您傾訴毫無誠意的懺悔。」他重新坐進沙
發深處,清爽地開口:「八千萬,少一分我都不幹。」
政客冷不妨抬起臉,鬆弛的臉龐連帶著全身抖得巍巍而顫。他是聽說過驅魔師的收費很高
,但沒有想到這麼高。「……大師、謝謝謝…謝謝您開恩。但我就一個公務員,能能能不
能仁慈一點呢……」
,但沒有想到這麼高。「……大師、謝謝謝…謝謝您開恩。但我就一個公務員,能能能不
能仁慈一點呢……」
「可以啊,我一文也不收,而您就這樣去死吧。」麗叼著菸笑得天真無邪、把雕花皮鞋踩
在他臉上,心情很惡劣的轉了兩下。
男人快速低下頭掩飾眼神裡惡蔑的怒氣,卻又不得不垂著涕淚低聲下氣:「好好好、八千
萬就八千萬,我一定會湊齊了給您送來,大師拜託您救救我一家老小……」
麗冷冽地瞇起眼。
『救』。
他的職業生涯中,最常聽到也最不放在心上的,就是這個救字。
根據他的經驗,越是容易大聲疾呼出這個字眼的人,通常都冷眼造就過更多絕境。
惡事做盡的人大言不慚地控訴自己的無辜,承受傷害的人卻只能徬徨地為被加諸的惡行背
起共業,為此不斷更改自己的底線、孕育出更新更強大的惡與罪,脈絡一般地往外蔓延,
到最後,看似離得很遠的局外者會因為各自的理由、將命運拓上難以名狀的枷鎖。
起共業,為此不斷更改自己的底線、孕育出更新更強大的惡與罪,脈絡一般地往外蔓延,
到最後,看似離得很遠的局外者會因為各自的理由、將命運拓上難以名狀的枷鎖。
比如那個直到進入地窖之前神識都非常乾淨的狐仙,比如理論上不應牽扯進這一切的華以
容。
真是諷刺啊……
在這個世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無辜的?
需要拯救的,到底是誰?
「少爺,」芙蓉從外頭回來,欲言又止地看著滿目瘡痍的傢俱跟一地混亂,在光風氣海的
空檔間出聲提醒:「以容小姐的凡體……單獨在家中,你們已經打了三天了。」
麗一臉厭倦,還是從容不迫格擋下了華以容的所有攻擊,溫聲提醒:「聽到沒以容姊,妳
該回家了,再待下去身體就真要餿了。」
華以容給他的回答是一個充滿殺意的頸刃。
「嘖。」他抬手擋下,低低瞥一眼曲折了角度的手臂,決定強制結束戰局。
他在華以容旋過身的空檔逼近她眼前、生生地將手插進她的胸口,華以容猝不及防,噴出
一口血霧後便掛在他的手臂上,有短短幾秒一動也不動;正當麗想著終於結束了正要推開
她,她卻露出深藏已久、意念化為的短刀,反手直直插進他的心窩。
一口血霧後便掛在他的手臂上,有短短幾秒一動也不動;正當麗想著終於結束了正要推開
她,她卻露出深藏已久、意念化為的短刀,反手直直插進他的心窩。
「少爺!」
芙蓉眼曈瞬間閃過銳利金光,身後倏地揚起葉瓣狀的瘴霧就要往華以容橫劈砍去、被麗揚
手遏止。
他低頭看著深深沒進自己胸口的刀刃,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而華以容虛弱抬起臉,緩慢
地、咬著牙:
「…狐狸…隱里……」她吃力地、一點一點將手上那把刀橫裂過他半個胸口。麗看進她那
雙失去希望、殘盡餘灰般的眼睛:
「還給我…把隱里還我……」
她流下眼淚,早已枯乾,淌的都是血。
「Sayoko.(小夜子)」
第一次進入地窖那天,銀白色的大狐對於無端出現的麗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諾大空曠、
滿地破碎器物的地下室裡,空寂而悲傷地不斷叫喚著這個名字……對著祂懷裡的古舊日式
嫁衣人形。
滿地破碎器物的地下室裡,空寂而悲傷地不斷叫喚著這個名字……對著祂懷裡的古舊日式
嫁衣人形。
這讓麗有時間慢慢在地下室踱了一圈,沒多久就『閱讀』完了這個地窖裡發生過的一切。
這個陰暗森冷的幽閉空室長年來不斷有“器”被收入與操弄,往生的人魂與相斥的柩彼此
干擾、被混沌與黑暗禁咒神智,掩著模糊的面孔不斷地哀泣呻吟。那只小山人形與其他類
似型態的器們一起徬徨著被納進這個暗無天地的陰室,強制在不同活人身上輾轉重複著那
些慘無人道的過程,纖細的魂體因承載不了太多混沌的意念、最終支離破碎地消亡而殞。
這個陰暗森冷的幽閉空室長年來不斷有“器”被收入與操弄,往生的人魂與相斥的柩彼此
干擾、被混沌與黑暗禁咒神智,掩著模糊的面孔不斷地哀泣呻吟。那只小山人形與其他類
似型態的器們一起徬徨著被納進這個暗無天地的陰室,強制在不同活人身上輾轉重複著那
些慘無人道的過程,纖細的魂體因承載不了太多混沌的意念、最終支離破碎地消亡而殞。
他也看到了天狐衝進地窖抱起人形時絕望著悲鳴、震碎滿室祭壇與咒器的場面,那瞬間以
這座宅邸為陣心結合地窖原有的陰穢,通身不斷賁發出巨大的詛咒及瘴氣。
純正仙體化魔入道不是絕無僅有的事,只是真的很少見。如果可以,他想賭最後一點希望
,身為驅魔師,他給自己設下的唯一底線就是不對魔道以外的東西出手,獨立接案以來他
一直沒有動過人魂,當然也不想弒神。
,身為驅魔師,他給自己設下的唯一底線就是不對魔道以外的東西出手,獨立接案以來他
一直沒有動過人魂,當然也不想弒神。
他之所以沒有馬上開戰,一方面是還在試探魔狐的能耐,另一方面是,雖然已經蒙蔽了神
智無法對談,但他隱隱感覺到狐狸內心深處有某個地方應該是清晰的;祂沒有殺人、罪不
致死,幸運的話,或許還有拉回正道的可能。
智無法對談,但他隱隱感覺到狐狸內心深處有某個地方應該是清晰的;祂沒有殺人、罪不
致死,幸運的話,或許還有拉回正道的可能。
不顧地仙們的反對抗議,他費了很大的功夫展開拘魔陣,反呪禁了祂的詛咒與殺氣,以免
祂成功祟殺他的委託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隨即當天就買了張機票,獨自去了一趟日
本。
祂成功祟殺他的委託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隨即當天就買了張機票,獨自去了一趟日
本。
跟天上交涉是一件很累人的事,特別是跟日本天上,一整套看似溫文有禮卻語意不清的日
式官腔、帶著他在不同的殿所間繞來繞去就耗了整整三天。更要命的是,完全搞不懂那群
日本天人到底是想保全面子、還是依然亙守著村八分式的觀念有意將狐狸逐門出戶個完全
,整座山沒有任何一個天上願意承認有關那隻狐仙的事情;後來大概是被問煩了,山體直
接以奧社為中心對麗展開禁制,他被困在千鳥居一整個晚上走不出去,差點凍死在深夜的
稻荷山裡。
式官腔、帶著他在不同的殿所間繞來繞去就耗了整整三天。更要命的是,完全搞不懂那群
日本天人到底是想保全面子、還是依然亙守著村八分式的觀念有意將狐狸逐門出戶個完全
,整座山沒有任何一個天上願意承認有關那隻狐仙的事情;後來大概是被問煩了,山體直
接以奧社為中心對麗展開禁制,他被困在千鳥居一整個晚上走不出去,差點凍死在深夜的
稻荷山裡。
他不得不空手回國,不定時還要回到地窖裡拿自身當誘餌逼狐狸分心,把魔瘴轉移到自己
身上以免祂壓抑過久衝破拘魔陣、一次掀掉整片土地。待情況穩定下來後麗再度返回京都
,這次他學聰明了,以孔雀真身去跟祂們交涉。那些掌管農業的神祇對真身型態的他有禮
很多,看守的柏狐也對他較為親近,邊聊邊踱地一步一步帶他往竹林深處走,才隱諱地告
訴他,那一位犯了很重的罪,在稻荷山中名字已成禁語,因此還是不願意透露狐狸的原身
在哪裡。
身上以免祂壓抑過久衝破拘魔陣、一次掀掉整片土地。待情況穩定下來後麗再度返回京都
,這次他學聰明了,以孔雀真身去跟祂們交涉。那些掌管農業的神祇對真身型態的他有禮
很多,看守的柏狐也對他較為親近,邊聊邊踱地一步一步帶他往竹林深處走,才隱諱地告
訴他,那一位犯了很重的罪,在稻荷山中名字已成禁語,因此還是不願意透露狐狸的原身
在哪裡。
再次無功而返,第三次到日本時麗知道時間真的不多了,他潛入山腰的池塘深處,對著池
底封印著魔物的鎮石流氓地開了兩槍,愉快地掐著最後一條未斷的注連繩、對臉黑到快要
哭出來的地鎮守表示只是要把裡面的猞猁抬回去讓祂跟那隻同鄉的狐狸好好玩玩……三峰
的白菊大神親自現身,引領他到達竹林深處楓樹下的某座古老鎮座前,終於同意他帶走狐
狸石像,條件是若真收回仙魂,必須得完整地將祂帶回日本。
底封印著魔物的鎮石流氓地開了兩槍,愉快地掐著最後一條未斷的注連繩、對臉黑到快要
哭出來的地鎮守表示只是要把裡面的猞猁抬回去讓祂跟那隻同鄉的狐狸好好玩玩……三峰
的白菊大神親自現身,引領他到達竹林深處楓樹下的某座古老鎮座前,終於同意他帶走狐
狸石像,條件是若真收回仙魂,必須得完整地將祂帶回日本。
他帶著狐狸的原身回國,但還是太遲了。曾經的寄身已不再是祂的歸宿,狐狸對小山人形
過度執著,仇未報,被消磨成倀的鬼異幾乎完全依附祂的氣血、鞏固了那個賁張著瘴氣的
地窖完全成為了巢,不斷日日夜夜放出呼喚,弱化著目標的心魂、引領那屋子的主人自主
歸來。
過度執著,仇未報,被消磨成倀的鬼異幾乎完全依附祂的氣血、鞏固了那個賁張著瘴氣的
地窖完全成為了巢,不斷日日夜夜放出呼喚,弱化著目標的心魂、引領那屋子的主人自主
歸來。
地仙也找上門,煩人無助地哭個不停,不斷強調震動城市基柱開始坍塌、裂痕已經爬得很
遠,祂們修復的速度完全趕不上崩毀的速度,狂化的魔狐越來越躁動,再來個幾次大型衝
撞,整座城市終會塌陷成一片。
遠,祂們修復的速度完全趕不上崩毀的速度,狂化的魔狐越來越躁動,再來個幾次大型衝
撞,整座城市終會塌陷成一片。
一個城市、兩百多萬條人命。
『你最大的弱點啊,』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十紋曾笑著對他說:『就是對人類太過婦人
之仁。』
他討厭放棄的感覺,但看著靈魂跟意識都已完全陷入魔道的狐狸,終於不得不放下冀望徹
底放棄。
更麻煩的是,當他決心迎戰後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跟那只魔狐的本質都是仙體,且術法
性質都是火焰,過於相似的氣息總是能讓狐狸很快發現他,狐狸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不
會笨到被同樣的人拘捕第二次。
性質都是火焰,過於相似的氣息總是能讓狐狸很快發現他,狐狸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不
會笨到被同樣的人拘捕第二次。
顧及基柱,麗不能持續在地表下跟祂對戰,而祂又死守著巢不願意離開,導致各層面而言
麗能對祂造成的傷害都很有限。
所以他找上穀雨女神,交易了那場雨。
仙氣足以隱蔽他、還具備某樣必要元素的雨。
他刻意讓自己居於下風,用遍體鱗傷的身軀喚起祂的魔性,一把血一把攻擊地技巧性慢慢
遠離地窖,誘使狐狸循著他的挑釁離開地表、綻跳著飛昇至半空,在他一個有意的失手瞬
間躍過來、緊緊叼咬住他的手臂。
遠離地窖,誘使狐狸循著他的挑釁離開地表、綻跳著飛昇至半空,在他一個有意的失手瞬
間躍過來、緊緊叼咬住他的手臂。
鎖骨下傳來一排碎裂的喀響, 麗眼中閃過鼓譟的寒光,緊咬住牙、冷冽地揚起嘴角:
「逮到祢了。」
他在右臂被巨大利齒撕下來之前從裏扯住狐狸的咽喉、掌心盛放出藍色火焰快速往祂全身
漫開,在魔狐傖惶掙扎的同時左手從懷裡掏出槍、在雨夜裡高舉向空。
鋥亮的藍紫色電光在眼前一晃而過,即使芙蓉眼明手快地竄出來包覆住他,麗還是被震出
好幾秒鐘的空白,電光石火的爆響之間混合了魔物的悲鳴怒吼,他就那樣被扯著右手、跟
著失控的狐魔掙扎墜下、一起落進地面撞出巨大的深坑。
好幾秒鐘的空白,電光石火的爆響之間混合了魔物的悲鳴怒吼,他就那樣被扯著右手、跟
著失控的狐魔掙扎墜下、一起落進地面撞出巨大的深坑。
麗被深沉的雨滴打醒,摔了兩次才成功爬起來,身旁的魔獸無力的倒臥,一動也不動。
壓制天狐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果然還是神雷。
瀕死的魔物就算送回魔道也沒有意義。麗掰開魔物的牙拉出糊爛的右手,撐起遍身淌血的
軀體勉強讓自己站直,才舉起那把銀色火山、指向狐狸的眉心。
速決殘存的痛苦是獵人最大的仁慈,確定了祂沒有遺言要交代,他最終親手扣下了板機。
狐狸在斷氣之前雙眼散去魔光,小山人形從祂污濁的銀色毛皮中滾了出來,連同著一張裂
成兩半的手繪面具。
暗紅色的眼眸望著虛無的遠方,身形崩解前祂幽幽出聲,呼喊的卻不是「小夜子」。
而是「以容」。
……當時還以為聽錯了呢。
麗瞇起眼,露出了很難說是悲憐還是冷漠的笑容,抽出鮮紅淋漓的手推開了她。
遠在一百多公里外、已經莫名心慌了兩天的華洛錚,倒下來吐了一大口血。
胸口的劇痛來得非常突然,但卻也稍縱即逝,華洛錚磕跪在地上喘著氣,無法理解地看著
自己滿手血漓。
「隱里……隱里……」喃喃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名字,困惑著那些不斷不斷不斷掉下來
的眼淚。
兩分鐘後華洛錚才意識到這些血跟眼淚可能不是自己的,從來沒有過的強烈羈絆讓她非常
害怕,她知道以容一定是出大事了,當下抓了車鑰匙就直接往北上衝。
甚至想不起來自己一路狂飆的過程,只記得一到以容居住的大樓下把車子一丟就直奔她所
住的樓層。門沒鎖,洛錚本能地就往臥室跑,看見以容唇色枯紫地躺在床上,皮膚塌陷、
通身沈澱著蒼白的黃青,身旁的紙圖左下方有她自己的簽名、紙張中心不斷暈出濕潤的紅
漬……
住的樓層。門沒鎖,洛錚本能地就往臥室跑,看見以容唇色枯紫地躺在床上,皮膚塌陷、
通身沈澱著蒼白的黃青,身旁的紙圖左下方有她自己的簽名、紙張中心不斷暈出濕潤的紅
漬……
華洛錚看著那場面怔了兩秒掉出眼淚,但當機立斷地堅強起來,半拖半扛把以容拖進車裏
、用更快的速度猛衝回家。她是為了工作常常需要找各種資料的人,知道以容正處於很嚴
重的脫水症狀,但就是非常憑藉直覺的知道比起醫院更應該立刻、馬上、儘速把她帶回去
。好不容易飛車回到自家樓下,跌跌撞撞地把人奮力扛進神明廳,脫了力的洛錚連香也來
不及點就顫抖著往神案一跪,素聲大哭祈求關爹爹幫忙把以容拉回來。
、用更快的速度猛衝回家。她是為了工作常常需要找各種資料的人,知道以容正處於很嚴
重的脫水症狀,但就是非常憑藉直覺的知道比起醫院更應該立刻、馬上、儘速把她帶回去
。好不容易飛車回到自家樓下,跌跌撞撞地把人奮力扛進神明廳,脫了力的洛錚連香也來
不及點就顫抖著往神案一跪,素聲大哭祈求關爹爹幫忙把以容拉回來。
好像。
另一頭,麗邊跟華以容對招,心裡邊忍不住想著:越來越像,那只狐狸當初也是用著跟現
在的她很像的眼神,從眼中慢慢漫上魔光。
他是受著重傷,但認真要打,三招之內放倒她還是辦得到的。之所以陪她耗了這麼久的本
意只是想讓她發洩出來,人類的悲傷總會隨著眼淚流逝後代謝淡化。但她遠比他以為的更
加執著,完全不備後路而來,殺意一刻也沒有停過地連續堅持了三天,卻完全沒想過她自
己的下場。
意只是想讓她發洩出來,人類的悲傷總會隨著眼淚流逝後代謝淡化。但她遠比他以為的更
加執著,完全不備後路而來,殺意一刻也沒有停過地連續堅持了三天,卻完全沒想過她自
己的下場。
「放棄吧,以容姊。」
他低而淺地喘著氣,望著被他甩到牆角的華以容,語氣冷硬的說。如果不是場合跟時機都
不對,其實很想對她的能耐表達敬佩……可惜現在的她應該聽不進去。「不管是肉身還是
元神妳都不可能贏得了我,而我是不會殺妳的。」
不對,其實很想對她的能耐表達敬佩……可惜現在的她應該聽不進去。「不管是肉身還是
元神妳都不可能贏得了我,而我是不會殺妳的。」
華以容蒼白著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胸口的血洞還淋漓著,朝他半磕半跌地逼近。想
再揚手,那把短刀早已隨著她崩毀的意識化了,眼前只剩一片紅霧的她只能憑藉直覺伸出
手、在他胸前隱里留下的那道傷上抓出更深的血痕。
再揚手,那把短刀早已隨著她崩毀的意識化了,眼前只剩一片紅霧的她只能憑藉直覺伸出
手、在他胸前隱里留下的那道傷上抓出更深的血痕。
「…不原諒…你……」華以容開口,在失去意識前破碎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絕對
、不原諒你……」
麗慢慢撫上她的手,但她的元神在下一秒消散而去,他只摸著了胸口那兩道斑斕的血跡。
「……嗯,」
他低著頭,對回歸一室寂靜的房間低聲回應:
「我知道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9.216.189.226 (臺灣)
※ 文章代碼(AID): #1Vzq01JT (marvel)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610039297.A.4DD.html
推 : 被我等到了!頭推1F 01/08 01:20
推 : 推2F 01/08 01:20
→ : 這幾天一直點進來看下一篇到底貼出來了沒,那個忐忑的心3F 01/08 01:21
→ : 情啊~~~
→ : 情啊~~~
推 : 推啊啊啊5F 01/08 01:51
推 : Q___Q睡前看這個我一定會做惡夢6F 01/08 01:52
推 : 覺得小夜子真的有夠慘。。。看到役使處女人魂就知7F 01/08 02:01
→ : 道為什麼那麼多魂不偷偏偏挑小夜子,真想說幹你媽
→ : 的爛政客為什麼不全家爛雞雞死掉
→ : 道為什麼那麼多魂不偷偏偏挑小夜子,真想說幹你媽
→ : 的爛政客為什麼不全家爛雞雞死掉
推 : 推,好悲傷噢嗚嗚10F 01/08 02:01
推 : 睡覺前看這個QQ11F 01/08 02:11
推 : 好難過,麗真倒霉,但也被他圈粉了12F 01/08 02:20
推 : 嗚嗚 好心疼麗...為了那些爛人卻不得不傷害那些受傷的13F 01/08 04:41
→ : 生命QQ 根本吃力不討好
→ : 生命QQ 根本吃力不討好
推 : 這都虐成什麼樣子了…(扶額)這個週末夠冷了15F 01/08 07:41
推 : 虐死那些該死的人!太過分了!犯下的錯,卻要別人扛!(翻16F 01/08 08:07
→ : 桌)等等,我怎會在這裡?不是該逃避去看甜甜文嗎?
→ : 桌)等等,我怎會在這裡?不是該逃避去看甜甜文嗎?
推 : 為什麼好人總是命運多舛18F 01/08 09:06
推 : QQ在辦公室哭不停……19F 01/08 09:27
推 : 好傷心的一篇 嗚嗚嗚20F 01/08 09:46
推 : 相互牽掛QQ21F 01/08 10:34
推 : 隱里QAQQQQ22F 01/08 10:48
推 : 推QQ23F 01/08 11:07
推 : 太虐了阿嗚嗚嗚QQ 今天是愉快週五這樣對嗎音姊QQ24F 01/08 11:29
推 : QQ 垃圾政客阿25F 01/08 12:08
推 : 以容終究是不明理 奇怪26F 01/08 12:20
推 : 麗好可憐27F 01/08 12:29
推 : 嗚嗚嗚嗚28F 01/08 12:32
--
※ 看板: Marvel 文章推薦值: 0 目前人氣: 0 累積人氣: 47
作者 rainmie 的最新發文:
- 節氣【小雪】拾參 天帝殿今年熱鬧非凡,四處耳語不斷。 雖說,神聚大典本就是一年一度各方神祇在天上齊聚的日子,每年逢這個時候天帝殿就萬 神雲集、門庭若市,但今年更是喧嘩沸返,所有跟季節相關的神祇們彼此交 …35F 22推
- 我知道我說過本週完結這句話...但是那個...爆字數真的不是我本人所願(嘆。 這些殿下們比我想像中還要任性,所以這週是完結詐欺來著(攤手。 下週、下週一定! 上週留言回覆完畢,感謝大家(合十。 順便問 …51F 28推
- 節氣【小雪】拾 他靜靜地回到一個人的住處。 人間的時間流逝很慢,不知道是因為事實便為如此,還是單純是心情上的問題。 人間生活第二年,有一天他收到一封信,通知他隔週到職,發文的是一所城裡的大學。 「我在 …46F 25推 1噓
- -警告:文末『附錄』涉18禁內容,不影響以下正文閱讀,有防雷頁,請斟酌觀看- 節氣【小雪】捌 「……真希望這輩子能就這樣避開看見你這張臉。」 這是冬后面對春神殿主的第一句話,語氣裡滿懷藏不住的厭膩與嫌 …32F 22推
- 節氣【小雪】伍 「這可真是。」看見大雪,清明是感到有些意外,但想到暮隱過去的處境與今日遭遇眼前 這個人可能也摻和了一份時,火氣便跟著提了起來。「我說殿下,拜貴國那親愛的王母所 賜,暮隱現在在裡面昏迷不 …45F 21推
點此顯示更多發文記錄
回列表(←)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