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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嗎？我想找人聊天】

深夜裡，
看著文章的我，被這顆水球嚇了一跳。

《怎麼了嗎？》

【如果分手了，很寂寞怎麼辦？】

《是嗎，跟從來沒有交過女友的寂寞相比，
  哪一個比較難以承受？》

【你不是應該要安慰我一下嗎？】

《嗯，我只是實話實說。》

【哈哈，你很有趣，09xx-oooxxxx，
  我的電話，打過來吧！】

很驚訝她的直接，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打了過去。

一陣清脆的聲音在我的手機響起，
得知她是政大畢業，剛剛被男友分手，
所以上網亂槍打鳥排遣寂寞。

而我只是一個阿宅工程師，
照例在網路上巡視常看的看板文章，
怎麼會跟一個沒見過面的網友講電話？
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

《所以你說，你尋求網路上的人給你安慰，
  但是卻又看不起努力安慰你的人，
  絕對不會給他們電話？》

【是呀，因為我總覺得他們別有目的】

《你真是矛盾，難怪我不懂女生》

【你沒有目的嗎？那你為什麼要打給我？】

《不知道，大概是想幫我的手機通訊錄，
  多增加一個女生的電話（苦笑）》

【嘻，你叫我P就好】

那天結束後，三不五時的深夜，
P會打電話給我，頻率大概是兩周一次。

多半都是她跟網友的過往情史﹑生活瑣事，
因少有女生打電話給我，
雖然好像變成P的垃圾桶，
我也逐漸習慣這些淩晨的電話。

某天晚上電話響起。

【你可以來救我嗎？我被丟在路邊】

在哭泣聲中才搞清楚她被網友載去旅館，
進去前她說不做愛，但網友反悔想要硬上，
極力反抗以後，網友把她載出旅館，
跟她說「不做就給我下車」，
把她丟在路邊開車走了，而她不知道在哪。
而且她不敢在深夜搭計程車。

費盡一番辛苦，
才終於透過電話觀察判斷與遙控，
在淩晨五點讓她在錢包用完前，
搭客運轉火車到我的縣市，我到車站接她。

淩晨五點多的剪票口，
走出了一個長相清秀﹑頭髮稍微紊亂，
鵝黃色毛衣﹑牛仔窄裙跟馬靴的女生。

【是你嗎？我是P】

《嗯，上車吧》

她看起來很疲憊，像是受驚的小動物，
一路上，我只是開車，沒有太多對話。

《我洗過了。妳先去洗個澡吧，整理一下。
  對不起，我這邊只有這些衣服可以穿》

她洗好澡，
穿著我的T恤與四角褲，坐在床邊。

《下次還是不要在網路上亂找人出去，
  不然妳還是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呀》
低頭邊鋪地墊，忍不住唸了她一下。

【你要睡地上嗎？】

《是啊，不然怎麼辦？》
不熟練地壓著巧拼的邊緣

【為什麼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還沒交過女朋友？》（苦笑）

【我可以當第一個嗎？】

我突然停下來，看著她。
她笑著看著我，眼淚卻已經流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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